“黑剑借我一用。”
关察递过黑剑,九首手指摩挲后,不由赞叹道:“好剑!”
旋即,手握剑柄翻手刺进自己胸膛,饶是他有绝地天通的本领也挡不住黑剑的锋锐,况且这还是他自己全力刺下的,他没做任何防备。
关察眼角一跳,他这是在干什么?
蓝色的血液从九首的嘴角流下,他强忍着身体的颤抖,说道:“你飞到天上去看。”
关察闻言,给水心使了个眼色,水心心领神会,跟着关察一起飞向了天空。
“关大哥,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我有点怕。”离开九首一段距离后,水心放心的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把心放肚子里吧,有我在这他不会对你起歪心思的,他有求于我,孰轻孰重他分得清。”关察轻声安慰道。
“而且,他再强我也有把握杀了他。”
“关大哥,你快看!”水心突然叫了起来,指着下方的某处示意关察快看。
直径十公里的“脓包”齐齐碎裂,如面粉状质感的土壤混合着浑浊的黄色粘稠液体喷涌而出,里面隐藏着的神秘怪奇承受不住不知何处而来的巨力,在一瞬间被挤成了肉屑。
两者混合简直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这就是一场粘稠的爆炸,关察和水心所在之处极高,不用担心会溅到自己,关察符文之眼开启,飞溅出来的混合物并没什么毒素,只是看上去恶心罢了。
九首的眼角在发抖,黑剑可以消除源带给宿主的恢复能力,他是在真切的感受痛苦的,他的尊严不允许他露出难看的表情,他的表情却出卖了自己。
关察灵光一闪,拉着水心继续向上飞行,穿过灰蒙蒙的大气层,来到了世界边缘,再走一步就跻身于宇宙。
“呼吸会有些困难,运转能量,给自己加层保护膜。”关察嘱咐道。
水心有样学样,摸索了一会儿后学到了窍门,把能量改变成保护膜的样子套住了自己,又悄悄地包裹住了关察。
关察的实力自然是不需要考虑这些的,但水心的小心思他也不想拒绝,于是对着水心微微一笑,“心安理得”的任由水心的能量膜包住自己。
通过张大爷的描述,关察知道,每个世界的存在形式是不一样,比如地球,遵循着基本的物理法则,它的运行和存在都是可以通过科学解释的。
但有的世界则不同,就比如关察面前的世界,他并不是一颗球形,即便它也在宇宙之中,却与星球沾不上边。
从关察的视角看去,这片大陆只有一面,呈团状,背面是什么完全不可观,关察尝试着通过符文之眼绕过大陆去看背面,虚无,连宇宙空间都不是,单纯的虚无。
很奇妙,大陆的背面仿佛凭空消失掉了,打个比方。
这片大陆就是一副画在纸上的油彩画,存在于二维平面之中,它的背面是什么?是纸张,而作为这幅画的载体,它的存在又是画上的世界里面不了的。
画中的事物自然无法观测到大陆的背面,在他们的认知里,这就是完整的世界。
关察再仔细看,八条蜿蜒崎岖的山脉河流从团状的中心分散开,指向大陆下方的八个方位。
虚眯着眼睛再看,整片大陆的样子隐隐约约间勾勒出了一个关察熟悉的图案。
章鱼!
此时在看向地面上还在碎裂的“脓包”,那里的位置正对应着大陆章鱼胸口的位置。
而且,这个范围还在扩大。
“停下来吧。”
关察传音给九首,带水心一起往回飞去。
黑剑受到召唤飞回关察手中,九首的治愈能力开始发挥作用恢复己身,待关察二人落地时,他胸前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了,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你跟这片世界一心同体了?”关察抢先说道。
“这就是本王面临的最糟糕的情况,这两块源取代了我的两颗心脏,由此跟本王彻底绑定,我的智慧和能力远超于其他宿主,但源也因为我而有了最大的弱点。”
“寿命!”关察恍然大悟。
“没错,我们紧密联系在一起,本王受伤,这片世界就会受伤,如果本王死去这片世界也会灭亡。”
这种情况关察闻所未闻,打开金盘将其记录了进去,下一任的判官如果遇到了类似的事,或许能通过自己的经历少走些弯路。
拿出金盘,关察想起了未来边故和他说的话,不要再使用金盘观测既定事实,金盘有问题,已经不准确了。
边故的话不能全信,谁也不清楚未来的时间里边故会不会变了一个人,不过金盘有了变化这件事只有他和张大爷知道,未来边故是怎么知道的?
未发生的时间里自己告诉他的?
边故带来的谜团太多太多了,为什么未来边故和现在边故不能见面,甚至不能让现在的边故知道他的存在。
未来边故说的保护好他们的世界又是怎么一回事?那是什么东西的关键?
还有关察最在意的悖论,跳出金盘需要创造悖论,悖论指的是什么?
“那如果这片世界受到了伤害,会回馈到你身上吗?”水心突然问道。
九首短暂思考了下,说道:“会。我们之间的联系是双向的。”
关察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跟九首说道:“我需要一处安静整洁的地方,我还要自己在这个世界逛一逛,我还需要足够的时间,等我去找你,或许会有解决办法。”
九首非常爽快,丢给关察一组坐标,那里是他的宫殿,他口中唯一干净整洁的地方。
“你们随便转,本王的宫殿里面给你们留好了房间,想好了就来大殿,会有人带你们来件见本王的。”
几个闪烁后,九首消失。
“走,我们有些东西需要去看一下。”关察拉起水心,飞到二十米高的空中,缓慢飞行着,他在观察这片大地,哪怕是在金盘的记载中,关察也没找到如此病态的世界。
不是说这里有多么疯狂,而是说它真的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苟延残喘的活着,一身的烂肉和脓疮,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