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家?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听见关察的语气中有赞叹之意,自称美食家的神秘怪奇很开心,直接在关察眼前显出身形。
那是个身材纤细的瘦子,身高大概有一米九左右,腿长就有一米三,上下肢比例极不协调,腰部还没有水心一个拳头粗,最粗的地方是它的脑袋,能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眼珠像是斯诺克,没有眼仁,只有纯粹的黑白,占据了头的绝大部分空间。
它的手臂长到接触地面,所以他其实是四足行走,只是一般四足动物分前后,它的四足是在左右。
因为沉迷做菜,它的身上满是浓郁的血腥味,污血凝固的血骨渣滓全挂在它的身上,关察向上看去,它并没有嘴,发出声音全靠脖子上裸露的孔洞,粉红色的肉球在里面不断震动发出声音。
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竹节虫。
“人类,你有品味,我可以不把你做成菜,但是你要来尝尝我做的菜。”美食家高兴得手舞足蹈,碎肉屑随着他的动作被甩的到处都是,有一些还落到了关察的脸上。
关察一脸坏笑,“就是周围的这些菜?”
“不不不。”美食家伸出手指摇了几下,手掌像是被油炸后呈现出焦褐色的蜷曲,除了大拇指以外,四根手指粘连在一起,就像是个鸡爪。
“你是有品味的人类,你不能吃这些次等品,你需要吃最新鲜的,最好的。”美食家说道。
“你来看。”美食家纵身一跃,来到肉山之上,指着种在人身上的蘑菇对关察说,“这样的菌子是最好吃的,一般的人没资格吃,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挑一个人,每个人种出来的菌子味道都是不同的欧。”
“这个是处女身体种出来的菌子,是味道最清新的;这是四十五岁熟女种出来的菌子,味道比较醇厚,但是因为这个家伙自己不检点,所以种出来的些许有点怪味;这边的这个是9岁的少女,用她的身体种出来的菌子是最嫩的,也是最爽口的。”
谈到美食家感兴趣的话题,它便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这边的都是男人的,从7岁一直到70岁我都有种植,每个阶段的味道口感都不同。”
“不会只有这些凡品吧,这可有点配不上你的品位和手艺了。”关察随手抓起一块被美食家抛弃的肉,面露狂热地恭维道。
美食家闻言,双眼放光,“你果然是有品位的人,快来看快来看,你配得上看真正的好东西。”
翻到肉山的另一侧,从上面拽出一个男人的大腿骨,暗室的门缓缓打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清香味扑面而来,美食家站在门口迫不及待地招呼着关察:“快来看快来看!”
关察跟上,走进暗室内。
沈城也跟在后面,土黄色的晶体延展,一柄九环大刀在其手中成型,杀气凌凌。
9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跪成一个圈,双手向上托举,他们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花盆,黑色而富有营养的土壤来自最为肥沃的山区,美食家为了这些土特意跑了很远才弄到。
两个婴儿紧闭双眼、四肢和脖子被十根脐带系住,如五马分尸般张开,这是花,他们的四肢和头颅就是花瓣,肚脐上长出的粉色菌子,就是那最为诡谲邪恶的花。
美食家口中的真正的好东西,就是用婴儿种出来的菌子。
“这才是极品啊,这是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极品啊,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婴儿简直是万里挑一,光找到还不行,还得在他们即将分娩的时候,把他母体的头活取下来,紧接着剖开肚子,取出婴儿,绑住他们的脐带就是他们自己母体的,这样才能保证他在花盆中的发育。”
“花盆就不用介绍了,条件没那么苛刻,就说这土,这土不光要肥沃,还要在乱葬岗浸润1一整年,他们的母体也要腐烂在这土里,才算勉强能用。”
“说得多了你也听不懂,你只要知道,这种极品的美味,每一口,都是诡母的恩赐,今日,你能吃上一口,要记得感恩诡母。”
“畜生!死来!”
沈城一声暴喝,土之铠甲流光溢彩覆盖全身,活脱脱就是个人型凶兽,三米长的九环大刀似有龙咆虎啸,杀意逼人,转瞬而至。
暴怒的沈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死!死!
美食家的残忍和变态程度令人发指,竟然丧心病狂到用婴儿种菌子,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关察也在沈城的攻击路线上,不过沈城完全没有避开的意思,谁知道关察到底是哪边的,看他们俩个谈笑风生的样子,万一也是个变态呢,这种情况下,与其费心思去考虑关察的立场,一起杀了更加省事。
关察当然知道沈城的想法,轻飘飘地向后一躲,美食家中门大开,正对上了沈城的攻击。
叮!
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在暗室中回荡,美食家从喉咙里抽出一柄细长如针的餐刀,精准的挡住了沈城的刀。
“你不识抬举,把你做成食材也会坏了我的心情,你去死吧。”
美食家身体蜷曲,反卷的身体蓄势极猛,犹如一张拉满的弓,松开的瞬间,排山倒海的力量顺着刀刃释放,沈城刀身横档,九环大刀的刀身很宽,说是一面盾牌也不为过。
关察的身影陡然窜出、一脚踹在美食家的腰上,力点被迫,气势全无,美食家的攻势直接被化解,将肉山砸开一个口子,飞出去十几米远。
“我不是说了跟你是一起的吗?你得信我。”
判官令化作黑剑,滴溜溜地在关察头上盘旋。
“可惜了,可惜了,本来我以为你是有品味的,果然啊,你们人类都是垃圾生物,唯一的作用就是被吃掉。”
美食家说的风清云谈,语气和话语甚至有那么一些不匹配,但是能听得出,它对关察很失望。
有哭声,是人在哭,美食家爬起身来,用刀尖掸了掸身上的肉屑,“那个人说的没错,能理解我的只有他,我不该对你们有慈悲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