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走后不久,里卡尔就收到了任务邮件。
打开一瞧,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金发小可爱不需要出国,他倒是需要回国一趟。
问题是那里对于他几乎算是噩梦国度,他根本不想回去,他可以拒绝吗?
啊啊啊,果然走神没好下场。
里卡尔心中化身呐喊的绝望小人,还得在底层人员面前维持风平浪静的假象,整个人都快憋成内伤。
既然公安那边有了安排,降谷零就放心留在东大医学部旁听。
比较幸运的是,东京大学占地面积足够广。
医学部和法学部有一定距离,他在法学部上学四年,大一大二还算活跃,大三大四都在准备国家公务员Ⅰ类考试,差不多有两年半的时间离开法学部那边的公众视野。
学生中只要不是记性特别好的应该不至于认出他,法学部那边的教授领导之类的却基本不可能忘记他这位优秀毕业生。
不知不觉间,公安的工作又增加了。
毛利小五郎非常庆幸他在零组,因为身份保密只需要安排其他公安警察做事,否则安排保密协议的就是他了。
既然没有后顾之忧,即使旁听也必须做到最好。
降谷零不敢出风头,默默听课、记笔记、泡图书馆,过着学校—宿舍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
学生总是更加单纯,只因为容貌或者一些小细节就会关注一个人。
降谷自认为他非常低调,在走向图书馆被拦住询问联系方式时,他茫然地表示没有手机。
这个借口实在太烂,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瞅着他,那女孩羞得满脸通红、落荒而逃。
降谷零在心中说声抱歉,那之后图书馆也不敢多作停留,选择借书回出租屋学习。
他在附近学生公寓租了间单人公寓,由组织报销的公寓住着就是舒服。
朗姆发现他老实待在东大,时不时在市丸教授周围刷存在感时相当满意。
给了他一些特权,例如别人考核待定期每周至少完成一单任务,降谷一个月完成一次即可。
资金方面也不吝啬,短短一个月降谷零就自己布置三处安全屋,每个安全屋都被他填满了各种武器弹药。
中远程枪法训练也被他提上日程,不过目前收效甚微,自动步枪稍微好一点,他尤其不擅长狙击,第一次训练甚至全部脱靶,摸奖都没中一次的程度。
两星期下来,情况也没多大好转,大大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与学狙击受打击不同,学医还挺顺利。
多亏黑崎医生给的书单,旁听加上有序的自学,水到渠成。
第三周他再去听市丸教授的讲座,情况就有较大好转,好歹能听懂一部分,不再完全是云里雾里。
一个月时间,足够他跟市丸教授顺利交流两句。
这些事情被降谷零身边的监视者通通汇报给朗姆,朗姆及背后的那位BOSS都挺满意。
降谷零这位刚加入组织不到两个月的新人,就这般入了朗姆和幕后大BOSS的眼,前途一片光明。
降谷在东大这边如鱼得水,待上一个月甚至感觉到了轻松,原本以为会一辈子待在黑暗中,现在却能在阳光下享受最棒的教学资源,学着对未来有大用处的医学,他挺满意。
一位比他小十几岁的女孩却孤身一人到了陌生的美国留学。
她一路上的求学之路同班同学大部分比她大七八岁甚至十岁,仅有一两名同龄人,她也完全不敢与他们有过多接触。
既是不想连累周围人,也是害怕错把监视者当朋友。
十岁出头的茶发女孩比同龄人成熟许多,她没见过父母,只有一个姐姐相依为命。
说是相依为命其实也并不准确,她其实很少能见到自己的姐姐。
她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幼时的记忆都好好保留着,正因如此她才能记得姐姐说的话,可以从姐姐那边知道正常人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不至于完全沦为没有思想的工具。
[志保是妈妈留下的天使,一定会平安长大的。]
然而,她并不适合天使这个词。
她刚出生不久,父母就死于火灾事故。
她和姐姐的日子不好过,总是被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注视着 ,她们年纪太小没办法自食其力。
姐姐出门上学的时间,她只能独自在小房间里爬来爬去消磨时光,那时她唯一的消遣就是玩房间里的积木游戏。
到了三岁,她被一群黑衣人带去一个陌生屋子,被禁锢在床上推进一个白色舱体,那是在做什么她不太清楚。
只知道那之后她们两姐妹的生活有了改善,姐姐去了正常的学校上学,交到一些朋友,回来后笑容渐渐多了。
但是与此同时,周围监控她们生活的也变多了。
原本跟姐姐还有私人相处时间,那之后却几乎没有了。
她被迫接受一群人的一对一教导,几乎没有去过正常的学校上学,一直过着被囚禁注视的生活。
最初两年的基础教学之后,确保她能正常书写并看懂文字,就开始教学医学相关的知识储备。
在她被教导着开始做一些简单的实验,她终于知道自己像什么。
她就是被关在笼子里面的小白鼠,被监视、控制、可以被任意处置。
她没有能力反抗,只得用无休无止地学习来麻痹自己,十岁拿到大学毕业证书,现在直接被送到这个陌生的国度。
她从不曾获得自由,即使这个国家号称是自由国度。
缓慢从机场大厅往外走的魁梧男人突兀地打了个喷嚏,周围赶路的行人立即给他留出个真空地带。
魁梧男压压帽檐,低声嘀咕,“所以我才讨厌回到这里,分明在这出生的我,为什么还得承受水土不服啊?!”
他脑袋里面另一个意识体悄然撇嘴。
[当然是你这副身体其实是第二次来这里啊,水土不服是非常合理的!]
[你这家伙可悠着点,这是给中村君准备的身体,别胡乱糟蹋!]
里卡尔没走出几步,熟悉的不妙感再次侵袭他的身体,环顾一圈,发现这附近果然是没有洗手间的。
他又不得不退回去,这套动作已经是重复第五次,半小时前下飞机的他,此刻仍然没能离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