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暖光灯在纪司尧的脸上打下侧影。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额上开始冒起细汗,临近沙发的那两步里,他的步子越发虚了,还是要意志强撑着,才在莫肇的对面坐下。
“红酒世家的继承人可没理由来找我帮忙啊?难道说……纪少爷,是想来替沈之州报仇的?”
莫肇冷厉的笑着,瞬的,他意识到了不对劲,立马纠正道:“哦不……说错了说错了,是替沈之州的父亲。”
他的笑声短而急促,阴森的很。
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纪司尧的眸子一冷,再抬起时,眼底满是戾气。
“你找人跟踪我?”
虽是疑问句,可这话从纪司尧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像是陈述句。
他能猜到,莫肇这么谨慎的人不可能不调查他的。
纪司尧眉头微促,脸上浮现出厌恶之色,“我讨厌任何人窥探我的私生活。”
汗珠顺着他棱角方面的脸颊滚下,掠过耳廓与清晰的下颚线,最终滴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也变得虚浮了起来,用鼻子呼吸时都有些艰难,只能并着唇一同呼吸,可口腔很快就干了。
但他没有端起桌上的水喝。
只是将手塞入裤兜,在莫肇看不见的地方,用力的捏着自己的肉。
“所以,是被我说中了?纪少爷,我不是傻子。”
莫肇点了支烟,眼神中轻蔑又不屑。
“忘记和你说了,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爷了。”
他冷冷的笑着。
在他的轻蔑的视线下,纪司尧摇了摇头。
“沈之州,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我固然喜欢他,可他与我想要的东西相比,毫无可比性。我知道你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可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纪司尧笑了笑,伸手用力的擦去上的细汗。
他的冷静,让莫肇信了半分。
“哦?那你想要什么?”
莫肇弹了弹烟灰,认真的看向他。
“所以,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Helge。”
纪司尧语气坚定,眼神中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阴魂。
“别说笑了纪少爷,你就是就是Helge的继承人。”
莫肇轻轻地笑着。
“你知道,为什么和纪淮川来往的少吗?”
“你知道他那双腿是怎么废的吗?”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打理Helge吗?”
他接连这三个问题,将莫肇问懵了。
他确实是调查过及纪司尧,但能查到的只有他是大满贯影帝和网上刚爆出的视频。
除此之外,他并找不到纪司尧的其他信息。
其实他也很意外。
像纪司这样的豪门少爷,肯定是能查到一些信息的。但他没有。
所以就连他也被骗过去了,若非纪淮川,这一次,他也要认为纪司尧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莫肇只是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纪司尧垂了垂眸。
“我与纪淮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腿,是被我给弄残的。”
“这些年他一直记恨我,我在家里也过不上好日子,所以我很小就离家出走了。有他一天,纪家就没有我的地位。”
“虽然我是纪家的继承人没错,但公司的元老更加看好纪淮川而不是我。”
“所以这些年一直都是纪淮川在打理公司。就因为我弄残了他的腿,他就抢走了我的一切,如今我更是没脸回家。”
“我现在这样都是他逼的,所以我要找你帮我。”
纪司尧看着莫肇的眼眶中全是红血丝。
眼神是猩红的、带有杀意的。
莫肇有些意外,“纪淮川的腿是你弄残的?”
纪司尧笑了笑。
“当然,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和他去山上玩,是我亲手将他推下去的。”
纪司尧说的淡定,眼神里的那亮光,将莫肇都吓了一跳。
他从没想过,纪司尧的心思既然这么深。
还从小如此。
想他五六岁时,也远不及纪司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肇淡淡的问。
“因为他不是我妈生的,却能和我一样得到家里的东西,我讨厌自己的东西被拿走。何况被一个厌恶的人分走本能独属自己的东西几十年,谁能接受?”
“我只怪可那个时候自己太幼稚,并没有去计划这些,才会让他钻了空子,成了现在Helge的总裁。”
“这些本来都该属于我!”
纪司尧的咬牙切齿在着。
这次,莫肇是信了大半。
如果纪司尧不争不抢,那他注定要被纪淮川压一辈子。
现在听着倒是合理。
但他可未必能帮纪司尧这么多。
毕竟纪家的势力,太大了。
他犯不着冒险,更不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纪家并不好惹,你又是怎么断定我能帮你呢?”
莫肇问。
纪司尧:“在国外当然不行,可现在是在国内纪淮川住的别苑里,只要有一个老管家。”
他阴恻恻的笑着。
“莫肇,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知道你在a市的势力。”
他肯定的眼神落在了莫肇身上。
莫肇笑了笑,双腿交叠,像是一位资深的谈判专家。
“帮你?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莫肇是个生意人。
纪司尧从小在生意场里长大,他一下就明白了莫肇的意思。
“你想要什么?”
他反问道。
“我想要的呢,也很简单。”
“就看你,舍不舍得,愿不愿意给了。”
莫肇身体前倾,与纪司尧拉近了距离。
这张冒着虚汗的精致脸蛋,像是获得了造物主的偏爱。
“说出你的条件。”
纪司尧的语气淡淡的。
“我帮你让纪淮川这辈子都说不了话,下半生只能靠着氧气瓶度过。”
“但你要给你Helge的原始股,和——你自己。”
话毕,莫肇看着他的视线逐渐灼热起来。
是打量,是审视。
他眼底的贪婪升到了极点。
纪司尧的眸子一冷,犹豫片刻,他道:“可以。”
得到了他的答案后,莫肇便肆无忌惮了起来。
他主动坐到了纪司尧的身边,看着这张好看矜贵的脸,他心中就躁热难耐。
他伸手想要抚上纪司尧毫无表情,却撩人心弦的脸,却被纪司尧躲开了。
“不是现在。”
他冷呵道。
眼底的厌恶他丝毫未藏。
可纪司尧越是这样,莫肇就越发想得到这个心比天高,出身在豪门的小少爷。
莫肇抽回手,“好,我会让你看到你想看的一幕。”
他不急。
他要看着纪司尧主动的去求他。
纪司尧没再说话。
他起身要走时,莫肇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
他笑吟吟的说着,眼底的那抹病态又一次显露了出来。
“水里有东西?”
纪司尧被一拽就回到了位置上。
“是啊,当然有东西,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我很喜欢你这张脸,别人都没哟这个待遇的。”
他拉着纪司尧的手在鼻尖嗅了嗅。
“味道也很棒!”
纪司尧立马抽回了手,“真是个疯子!”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莫肇,脸上滚着怒气。
“是啊,我就是一个疯子。”
莫肇松开了他,仰头笑了笑,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没等纪司尧说话,门被打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陆津。
但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挺着啤酒肚的地中海男人。
接下来要做什么,纪司尧再清楚不过。
毕竟,他曾亲眼看过。
陆津的眼底满是疲惫,房门刚关上,他就被摁在了沙发上。
再后来,纪司尧觉得恶心极了。
他起身走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莫肇抓着陆津的头发,看向纪司尧,眼神懒洋洋的:“比起他,我对驯服你更有兴趣。”
纪司尧只觉得背后毛骨悚然。
他的关门声和陆津的求饶身交汇在一起。
“真是恶心透了!”
纪司尧从口袋中掏出一颗药,吃了下去。
他回家时立马洗了冷水澡。
洗了大概有半小时,他才出来。
他回房间的时候,看见沈之州躺在床上,正蜷缩着身体在发抖。
床头又一盏微弱的灯光,灯光印在沈之州的半张脸上,那张病态苍白的脸毫无血色,脆弱是像是一只快要碎了的瓷娃娃,都不敢捧在手中。
怕一不小就碎了。
“爸爸……爸爸……”
沈之州环抱着自己的肩膀,缩在床头,看起来很小一只,让人心疼。
纪司尧立马快步过去,他伸手将沈之州紧紧地搂在怀中。
“老婆,别怕别怕……”
沈之州被忽然一抱,受到了惊吓,本能的将纪司尧往外推。
“走……不要过来!”
他在纪司尧的怀中挣扎着。
他像是一只被惹怒的小猫,伸出锋利的爪子挠伤了纪司尧。
纪司尧不觉得疼,反倒是将他抱得更紧了。
“老婆,别怕别怕……是我。”
他将头埋入了沈之州的颈窝,温柔的哄着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他现在需要这些。
淡淡的香味,让他体内热血涌动,不自禁的吻着沈之州的脖颈。
是甜甜的橙子味。
很好闻,也好想吃。
“老婆,你好好闻……”
“老婆……我想要亲亲……”
“老婆你亲亲我好不好?”
‘老婆……“
他的嗓音一声比一声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