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幽殊院内,安明福翻找着自己的宝箱。
既然要出宫去玩,那么钱自然是少不了,他正考虑明天带多少钱出去。
身为皇子,从出生开始每个月就有二十两月钱可领。
这些月钱由内务府发放,在皇子年幼时由各自母妃保管,等皇子大些后就由他们自己收着。
大部分皇子都会把这些钱留到封王后使用,偶尔会拿出来打赏一下自己身边的太监宫女。
安明福也不例外,十年时间他本应有两千四百两银子。
由于搬到幽殊院后这四年时间他陆续打赏出去两三百两,再加上慰问之前被调走的那批人给了一百多两,现在就剩不到两千两了。
他根据曾经看过的杂书《民间杂谈》一书得知。
民间大部分百姓一个月赚一两银子,米价则差不多七十文一斗,自己这一千九百多两银子可谓一笔巨款。
另外,大昭的官银刚铸造出来时并非元宝形状,而是面额为一两的长方形银条。
这是为了有更多面积注明铸造的时间,用途等信息,同时也是为了方便民间百姓交易时称剪银子。
至于剪下来的碎银被熔成什么模样,官府是不会管的。
随手拿了一叠银条,细数之下有十一块。
十一两银子拿在手上让他充分体会到手握重金的感觉,只不过这一切仅仅是感觉,实际重量对他来说轻得很,如同常人手握一枚鸡蛋。
准备好银子后,还得准备防身的玉佩。
相比起临时施展灵力护体,直接激活封入玉佩里的术法更快速的多,相对也麻烦一些。
首先就是玉佩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蕴养,即使不戴在身上平时也要注满灵力。
这是为了让玉佩适应灵力,免得激活玉佩内的术法时会因灵力流转不畅而施法失败,更严重的话还会因灵力紊乱导致玉佩爆炸。
在宝箱里拿出一块平日布阵用的玉佩,安明福以灵识调动玉佩内的灵力形成一道灵力护体的术法雏形,并留一缕灵识形成封禁控制其释放时机。
“钱和保命物都准备妥当,接下来该去学堂藏书楼找本书了。”
“皇帝老爹给我金牌的主要目的是让我出去找祭酒学习的,做人不能失了分寸。”安明福心里想着。
趁着天色还没黑,他去一趟了藏书楼。
看守藏书楼的是一个中年太监,他很好奇六皇子怎么快黄昏了还来藏书楼,却也没敢问。
藏书楼有两层,每层书架密布,内有藏书万卷,上至经典古籍,下至杂谈野史,都是太祖命人从国子监誊抄后放入藏书楼的。
遗憾的是,很少有皇子会在藏书楼内看书学习。
早年也只有二皇子时常在此出没,其余时候都是那些教书先生在藏书楼借阅书籍。
而安明福为了保持人设,也不方便来此,平时是陈晋洪捎带一些书籍出来给他增长见闻。
第一次到藏书楼,安明福大致转了一圈,无意间在书架上看到了一本曾经读过的《鉴世》便顺手拿了,然后给太监登记了一下就回幽殊院。
如此随意的挑书过程那中年太监都看在眼里,等安明福走后太监笑着摇了摇头,似是叹息,又似嘲讽。
……
次日,虽说无需去学堂,到点依然还是一群人伺候安明福起床。
在将亮未亮的天空下,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享受着清晨的微风拂面,慢悠悠的吃着石桌上膳房准备的精致糕点,喝着茶水,安明福感觉到难得的惬意。
“终于不用上学了,舒坦!”
吃完早点拿起桌上的柔软手巾擦拭嘴和手,身边的宫女便将东西都收拾走。
不用去学堂是好,可这会儿他也无事可做。
想修炼吧,周围的灵气被他吸纳炼化的差不多了,只能等灵气重新充盈才能修炼。
学习《道华宝录》吧,炼器炼丹等技艺的基础部分他都学完了,后续需要实际操作后才能弄懂更高深的部分。
看书的话这会儿也无书可看,昨日带回来的《鉴世》他早就会背了。
破晓时分,安明福静静地看着天空发呆,周围的宫女都默不作声,连风也不再轻舞,院内一派安静。
若是其他皇子公主,他们身边的宫女太监们此时肯定会想办法讨好皇子,比如陪着玩,讲故事。
安明福却对那些幼稚的游戏和故事都不屑一顾,以至于他身边的宫女太监们都时常感觉无聊。
一直呆坐
到辰时,有个太监进来禀报,“殿下,有个叫张成的求见。”
“让他先进来等着,我进屋拿点东西。”
随后安明福进屋将昨天准备的银子用一块方帕包起来揣进怀里。
然后将书也一并放在怀里,最后把玉佩挂在腰间。
准备出门时,他想起皇帝给的金牌没带,又把金牌给揣上。
走出房门,只见张成昂首挺胸的站在院中,表情严肃的如站岗士兵。
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布巾束发,腰间挂着他那将要传家的宝刀,看模样像极了一名江湖侠客。
“也不知道这家伙穿着这身衣服是怎么进得来宫里的。”安明福心里吐槽的同时其实也挺羡慕的。
哪个好男儿没有武侠梦?安明福也曾幻想过成为一名仗剑天涯,锄强扶弱,匡扶正义的侠客,奈何前世所处的时代不允许。
“见过殿下。”张成挺着胸膛抱拳,似有意显摆自己的打扮。
安明福调侃道:“张教习今日这打扮,就不怕被禁军们当刺客抓起来?”
“殿下说笑了,卑职也是从禁军里调出来的,大家都熟,更何况卑职还有陛下御赐宝刀在手。”张成摸了下腰间的宝刀,抿嘴一笑。
尽管笑得很含蓄,安明福却感觉他的表情有点欠揍,心道就一把刀而已,居然能让他嘚瑟好几年。
“昨天让你准备的,你准备的如何了?”说话的同时,安明福径直朝着院外走去。
张成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回殿下,昨晚卑职回去后想了一晚上,心中已有计划,不过上京城之大,想要逛完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
他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张递给安明福,打开纸张后,安明福看上面歪七扭八的写了一大堆坊市名字。
“平钧坊清月楼,河安坊白鹿园,凌罗坊醉仙楼,北桂坊……”
“老张啊,这醉仙楼我倒是知道,醉仙鸭一绝,那清月楼,白鹿园这些是怎样个去处?”安明福略显疑惑的看向张成。
心里猜测着,清月楼不会是红灯区吧?白鹿园难不成是动物园?
“殿下,咱们到了就知道,现在说了就没意思了。”
不知为什么,安明福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尤其是听到张成“嘿嘿”地笑着,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想。
殊不知张成只是笑自己被六殿下称为“老张”,有种被引为心腹的感觉。
“你说得对,到地儿了自然就知道了,不过你这字真丑,还不如我写的。”
安明福有些嫌弃,尽管自己很少练字,但比张成写的好看得多。
张成无奈苦笑,普通百姓出生的他也没进过学堂。
会认识点字都是他师傅教的,至于会写字,还是进了禁军后偷摸着练习的。
“咱们这就出宫吧。”
“是,殿下。”
……
其实昨天张成一出皇宫就去找自己的朋友们打听消息。
他是外地人,当了兴盛园武教习后他就不用住在军营里。
靠着多年攒下的钱他在上京城租了房子,经常出去潇洒,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期间他也结识不少江湖朋友,并且在朋友的介绍下娶了个媳妇。
由于婚后他的性子开始收敛,去勾栏酒肆玩的少了,所以对每日都有变化的上京城变得陌生了些。
好在他的朋友们却依然生活潇洒,对上京城哪里开了新店哪里有新鲜玩意儿都门清。
纸张上的地址,几乎是他的朋友们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