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舟十分了解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林徐风。简而言之,林徐风这个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早在南洛业丰三十四年,林易舟的父皇——业丰帝的统治期间,当时的林易舟还只是个普通的王爷,在自己的封地冬州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而当时的雨亭南京城,却不如这般太平祥和。胥王太子林胜名,因巫蛊之嫌,被迷信鬼神的业丰帝赐死,胥王门下的党羽也一并被满门抄斩。
胥王饱读经书,勤政爱民,是百姓眼中未来的贤君。说胥王玩弄巫蛊诅咒之道,没有人会相信,这明显是龌龊小人的诬陷;可不幸的是,他的父亲业丰帝却信了。
从胥王府邸搜出来的人偶,胥王管家的证言,人证物证俱在,加上业丰帝自身多疑的性格和对鬼神的迷信,胥王的巫蛊之嫌就这样板上钉钉。
业丰帝有没有考虑过,有没有可能是有人陷害胥王呢?
考虑过。但又如何呢?
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内心种下,无法消除。
心存芥蒂的业丰帝不会让胥王继位,只是废掉太子又显得自己优柔寡断,所以业丰帝直接将胥王赐死。
胥王含恨在狱中用写下血书后,服毒酒自尽。
而胥王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海西王——林徐风。
作为皇帝的次子,在长子胥王死后,海西王林徐风理应得到太子之位。
事实上,林徐风也正是这一事件的幕后操纵者。
林徐风重金收买了胥王府的管家,并用管家的家人相威胁,以巫蛊手段构陷胥王。
在事后,林徐风为以绝后患,将管家毒杀,并伪造成自杀。
林徐风深知父亲业丰帝的性格,哪怕父亲有一丝的怀疑,都不会留着胥王。
这也是海西王林徐风能够成功构陷胥王的最重要原因。
但是林徐风没想到,正是由于业丰帝的多疑,手足相残的可能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所以,对于太子之位,业丰帝选择了远离权力中心的,那个与世无争的冬州王——林易舟。
胥王事件对于林徐风来说,是费尽心机为他人做了嫁衣;而对林易舟来说,是躺赢,也同时告诉了林易舟,京城之险恶,人心之险恶。
自胥王事件后,两兄弟之间开始了明争暗斗。这场斗争中,如果林易舟稍有不慎,将死无全尸。
林易舟甚至考虑过让出太子之位,他害怕死在这个位置上;但很明显,这样做只会死得更快。只有稳坐太子之位,才有存活的可能性。
在经历了无数个心惊胆战的白天,和噩梦萦绕的黑夜后,林易舟终于顺利继位,成为了南洛的末代皇帝。而此时的海西王林徐风,同样是林易舟的心腹大患。野心勃勃的藩王林徐风完全掌控云州,坐拥雄兵数十万,对京城雨亭南虎视眈眈。也许只要京城的形势稍有变化,一声清君侧,林徐风便杀入京城,得以成功谋反。
直到南洛帝国末期,林易舟与林徐风达成了一项神秘的交易,两兄弟之间你死我活的紧张关系才得以缓解。
但林易舟对林徐风的忌惮却从未消减。
进入北洛帝国时期,在林易舟的一手操办之下,北洛帝国情报部成立了。情报部创建之初的最重要目的,便是监控林易舟和林徐风先前达成的那项神秘交易,以及,监控林徐风。
那个曾经拥兵自重的南洛藩王,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北洛举足轻重的财阀,同样地呼云唤雨,同样地野心勃勃。
两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并未停息。
话说回林七巧。七巧作为林易舟的女儿,自然从小也被灌输了一些安全意识:不能闯红灯、走路看斑马线、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以及……
小心林徐风。
至于贵为当朝公主,林七巧为何要当个打工人,屈居于一个无人问津的武器店之内?
南洛末期和北洛帝国时期,社会科技水平的突飞猛进,人造子宫已经相当普及。尽管林易舟只有一个妻子,但依靠人造子宫和无害的取卵手术,其子女的数量高达四十多位。这样一来,林易舟每个子女平摊到的资源数量就相对有限。
再加上立宪之后,北洛皇室的资金受到检察总院的监督,一些注重自身隐私、不喜欢被他人注视的公主和皇子,宁可自己打工,也不用半分的皇室资金。而林七巧便是其中之一。
她讨厌上报纸,她讨厌面对镜头,她讨厌别人叫她公主。
相反,她喜欢一个人研究先进的枪支弹药,她喜欢拿着VR枪在游戏里突突突,她喜欢登峰造极地改造武器。
这是林七巧,一个叛逆的公主。
“那你信任我吗?”林雨夕向林七巧问道。
“信啊,有啥不信的。师傅都信你。”林七巧若无其事地答道。
我爹林易舟和你爹林徐风还都是一个爹生的,性格截然不同。所以你是林徐风生的又怎么样?你是你,林徐风是林徐风。
这是林七巧内心的逻辑。
“工资你不会赖账吧?师傅说了,你给得比他多。”林七巧反过来问林雨夕,摆出一副认真脸,看着林雨夕的眼睛。
林雨夕点点头。
切,林雨夕小姐会赖你的账?她可是大富婆!一旁正吃得欢的张青酒,不忘在心里吐槽。
“包吃住吗?”林七巧接着问。
“嗯。”林雨夕答道,内心感慨,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小姑娘,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七巧,你很喜欢吃烤羊腿吗?”林雨夕问道,她看到七巧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盘子,递过去一张纸巾,示意七巧擦下嘴巴边上沾着的辣椒和肉渣。
“嗯!”七巧点头道。一说烤羊腿,七巧眼神放光,立马来劲了。
“青酒同学,你可以学着做一下烤羊腿吗?”林雨夕转头看向张青酒问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啃羊腿啃得正欢的张青酒一下停住了。
??
我咋躺枪了?
她喜欢吃烤羊腿,关我啥事!
“我教你做。”林雨夕微笑道。
不就是烤羊腿吗?
学!
张青酒在内心斩钉截铁道。
而七巧则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张青酒。
“他?”林七巧向林雨夕确认。
比起让眼前这个不着调的张青酒做烤羊腿,林七巧宁可吃水煮羊腿。
再好的食材也经不起垃圾厨师瞎糟蹋。
“我咋了?不行?”张青酒反问道,他看出了林七巧对他的嫌弃,他还就跟林七巧杠上了。
“你做的你自己吃吧。”林七巧面无表情道。
此话一出,张青酒被怼得哑口无言。
本大爷居然被……这个小丫头给……看扁了!
可恶!
林雨夕一声不吭地看着二人拌嘴,就像看戏一般。
如果是萱羽,一定会做出让林七巧赞不绝口的烤羊腿吧。林雨夕心想。
此时,清凉的江风拂过,心旷神怡。
江面波光粼粼,微风吹拂,轻轻拍打着岸边的泊船。远处的天际线,被夕阳染成了一片渐渐深沉的紫色,仿佛是一幅梦幻的水彩画。江对岸的高楼大厦在夕阳的映衬下,渐渐显露出黄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在夜幕中若隐若现,神秘而令人神往。
“萱羽小姐呢?一天没见到她了。”
“萱羽她辞职了。”
“啊?死士还能辞职的啊……她辞职去哪了?”
“她回老家了。”
萱羽,你的故乡,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