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被切换到了酒吧门口的摄像头。
张心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紧靠着护栏，目光似乎在四处张望，脸上带着一丝期待。没过多久，罗畅出现在镜头中。
“这天，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汪杨指着显示器问道。
“清楚。”张心悦点点头。
那天她在警队筛查录像，看到龚书洋摩托上的贴纸，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家酒吧给顾客专用的停车位标识。
她马上到角落里，给还在酒吧的汪杨打电话确认，龚书洋是否还在酒吧。
如果还在，就要牢牢地把人给看住。
她在得到确定的消息后，马上就通知了罗畅，甚至在赶往酒吧的路上，连怎么发现的说辞都想好了。
在街口的时候，看到罗畅的车停在路边，特意直接开过去，就是为了避免提前下车和他见面。她怕从街口走到酒吧的这一段路，和罗畅说的太多出现漏洞。
张心悦不解地问道：“可是，这又怎么了？”
“别急。”汪杨抬手拉动进度条，录像画面开始飞速流逝，张心悦和罗畅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就走进门去。
张心悦看着他快进的动作，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知道，因为抽帧的关系，她去解罗畅衣领的动作并没有播放出来。
显然汪杨肯定是看到过那个镜头，为了避免她尴尬，才特意手动去调整进度条。
汪杨松开进度条，让视频正常播放，朝显示器扬了一下头。
张心悦看到他的动作，把注意力都放在录像的画面上，两眼死死地盯着。
几分钟后，画面中走进一个男人。他看起来有些醉意，步伐有些不稳。他抬头看了看酒吧的招牌，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走开了。
但他抬头的动作，却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正是汪杨特别标注的另外一个人！
汪杨及时暂停了画面，握着鼠标又把进度条拉回了一点，画面中的男人正在打量酒吧的招牌。
定格的画面里，他似乎并没有很多的醉意，表情里带着认真。
“这个人...”汪杨指了指画面，又来到墙边指着自己刚刚写的表格，严肃地说道：“他来和熊旗联系的最密切，俩人在咱们这里，见过五次面。而熊旗不来的时候，他一次都没有出现。”
张心悦眉头微皱，已经接受了汪杨的说法：熊旗是奔着自己来的。
但是，她又有些疑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她想到了论坛上无稽的八卦，有人把她和熊旗撮合在一起，不由得冷笑一声。
录像发生的时候，自己在休假期间曾经客串警队顾问的事情，她和熊旗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八竿子都打不着！
从那个时候如果熊旗就安排人跟踪她，那后面他的表现，可能目的都不单纯。
没来由的，她又想到刚刚熊旗在监控视频里，那个诡异的招手。
张心悦掏出手机，打开研究所的论坛，翻到那个还有热度的帖子，递给汪杨，“你们看这个。”
汪杨接过手机，下意识地就从电脑连了一根数据线上去，林茂也凑了过去，俩人脑袋挨着脑袋开始看了起来。
“嚯，这人还搞舆论压力？”林茂边看边发出感叹。
汪杨随手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个软件，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扭头问道：“这个软件...”
张心悦明白他的问题，抢先开口道：“研究所用的不可逆加密，所以基本上没法逆向地址回来。”
汪杨又追问道：“那发帖的ip地址呢？”
“不存。”张心悦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个匿名的功能，就是做到极致的保密，甚至连楼主都不能删除自己的发言，也只有所里的管理员能屏蔽显示，做的假删除。”
林茂听到一个稀罕的名词，好奇地问道：“假删除？”
张心悦手指不自觉地缠绕上耳边的碎发，简洁的说道：“假删除就是数据还在，但是通过改变信息的标志，让这条信息不能被查询出来。比如说，我要查1班的有多少同学，但又不想让你看到学号是1的同学，那我就把这个同学，暂时的班级标志改成2，这种就是假删除。”
林茂举一反三地问道：“那我要是查所有年级所有的同学呢？”
“那就把这个学生放到班级编号是-1的里面，不管你查1到10班，还是1到100班，永远查不到-1班。”汪杨粗暴地插话，朝林茂挥手说道：“技术方面的事，你不用了解太深。”
汪杨把手机还给张心悦，看着她认真的说道：“现在看来，这个熊旗很有问题。他不只是奔你而来，并且他好像真的把这里当作了接头传递消息的地方。”
“从咱们接手这里开始就一直在渗透整条街的监控。”汪杨肯定地说道：“换句话说，就算是别家酒吧的录像因为磁盘存储问题删掉了过往的录像，但在我这里也有备份。”
汪杨拍了一下墙面，“我通过电脑已经把所有的录像都筛选了一遍。”
“这几个人，在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汪杨“啪”地又一掌拍在墙面上，手指关节有些发白，眼神里流露着凶光，“甚至在他们露面的时间段里，都从来没有去过别家。”
“他们可能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林茂阴仄仄地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看起来这些也不是什么好鸟。我明天去警务系统里，挨着查一下。”
汪杨点点头，刚要开口，却被张心悦打断。
“不要打草惊蛇！”张心悦看着林茂，谨慎地说道：“就先维持现状吧。”
林茂一愣，向张心悦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张心悦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他安排的跟踪，我一点都没有察觉过，甚至连罗畅都没察觉到。这股势力现在还不清晰，我们还是再观察一下。”
“下次熊旗再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汪杨思索了一会儿，看着张心悦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心悦那天是从警局直接赶往的酒吧街，时间是在午夜，虽然她当时没有刻意的观察四周，但要在警局附近盯梢，有点过于嚣张。
但她不相信，画面里的男人是巧合的路过酒吧。
所以，她才出言否决了林茂要在警务系统里查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