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隔着数百步的距离,观看了管亥的几次出手,但即便如此,典韦依旧能感受到对方的恐怖实力。
尤其是管亥与陈都尉的对战,几乎堪称是摧枯拉朽式的碾压局,杀得陈都尉愣是半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便更验证了这一点。
不过......
典韦却是浑然不惧,鼓动了全身的气势,朝着管亥狂杀而来,掌中的铁戟抡起来,好似掀起了一股狂风,带着雷霆万钧的恐怖气势,直朝着管亥兜头猛劈过来。
及至此刻,管亥已然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他很清楚对方的实力,更明白自己的处境,若是不能将眼前此贼诛杀,是绝对不可能破了这条防线的。
也因此,管亥不得不选择直面典韦,双手握紧寰首刀,将全身的力量全部灌注在双臂,集中于一点,轰然爆发。
“给我破!”
这一声嘶吼!
好似口中蹦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黄巾军中的第一悍将管亥,与汉军大将典韦之战,牵动了两边所有人的关注。
但见,典韦右手中的铁戟好似从天而降的一道黑龙,尖锐的啸声刺得人耳膜生疼,恐怖的气势骤然间将管亥笼罩、锁定。
管亥满嘴的钢牙紧咬,面对这一击迅猛的暴扣,他不闪不避,只是抡起寰首刀,以硬碰硬地强磕了上去。
铛—!
刀戟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炸鸣,轰然响起。
管亥乃是青州黄巾第一悍将,遭遇过数百次战斗,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双臂被镇痛的感觉,但是现在,一股浑厚且延绵不绝的恐怖力量,正肆无忌惮地涌入他的身体。
“嗬啊—!”
管亥只感觉双臂都要被典韦震断似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下沉,呈弓步的左脚踩在地面上,竟也跟着向后划出一段距离。
不过......
这样的泄力方式虽然比较被动,却是最最实用的,面对力量强悍的典韦一击暴扣,总算是勉强接了下来。
但根本轮不到管亥喘口气,就见典韦左手的双铁戟已然抡过了头顶,凛冽的寒芒似乎自带恐怖的杀气,直朝着管亥兜头猛劈过来。
“死—!”
管亥吓得眼珠子都快瞪爆了,眼白上布满了龟裂的血丝,一颗心砰砰狂跳,速度之快,简直要自我爆炸了似的。
管亥想要隔开典韦右手中的铁戟,来迎战典韦劈来的左手铁戟,但他竭尽全力,戟锋却是纹丝不动,已然被铁戟的戟锋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不好!”
管亥心道不妙。
典韦的第一击暴扣,既是进攻式的扣杀,同样是在为下一击做准备,只要扣住了自己的兵器,那么第二击的成功率,必然提升。
寻常人面对这样的进攻,只怕早已经被吓傻,两戟的连环进攻,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怪不得他一路冲过来,几乎没有丝毫的滞阻。
不过......
管亥身经百战,对敌经验极其丰富,即便不是典韦的对手,但也绝非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普通人。
但见,他毫不犹豫地舍弃了手中的寰首刀,整个人借助微沉的身体,膝盖微弯,猛地一蹬地面,瞬间向后掠出一段距离。
当管亥身体向后倾斜,飞掠而出时,典韦的戟锋同样劈落下来,卷起的那股劲风竟也杀伤力十足,居然让管亥有种脸被刀割的感觉。
哧啦—!
管亥落地的刹那,身子向后划出一段距离。
虽然,管亥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这第一回合的进攻,明显是他落了下风,本方青州黄巾士卒顿时愣住,彷佛心目中的战神形象,已然崩塌。
“这怎么可能?渠帅怎么会被此贼战败?”
“好强悍的汉军贼子,居然可以将渠帅逼到这种地步。”
“自从参军以来,俺还是第一次见到渠帅如此被动,简直不可思议!”
“杂碎,这一战怕是不好打啊!”
“连渠帅都败了,咱们岂不是......”
“......”
反观汉军士卒则是相反,刘铄帐下的亲卫军还自罢了,他们深知自家将军的恐怖实力,倒是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兴奋。
但是......
泰山郡守应邵帐下的士卒则不然,他们根本没有见过如此神勇的猛将,瞬间爆发出一声声高亢的嘶吼,全军士气在这一瞬,被直接推向了巅峰:
“这是谁人的部下,竟如此厉害?”
“两戟劈落,便杀得黄巾渠帅如此被动!”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有此人在,何愁守不住防线。”
“弟兄们,反击,趁此机会,给我反击。”
“杀啊!莫要放过一个黄巾贼子。”
“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
顷刻间,汉军的反攻浪潮再次暴涨,直朝着破开的缺口,疯狂地涌了上去,即便是那些已经怯战的汉军,也被这股气势所感染,拎着兵器,嗷嗷叫地猛冲上去。
“此贼交给本将军即可,尔等速速修复防线。”
典韦双眸紧盯着前方的管亥,没有着急进攻,而是下令亲卫军配合泰山军,修复崩溃已久的防线。
“诺!”
亲卫军士卒齐声应命。
旋即。
他们立刻分散开,直朝着黄巾抹额的士卒猛攻过去。
这些士卒全都是典韦亲自训练出来的,他们出手迅猛狠辣,根本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一出手便是杀招,一下子便要你的小命。
噗!噗!噗......
亲卫军出手的刹那,战局彷佛在顷刻间得到逆转,他们冲杀在最前沿,率领泰山军士卒,朝着庞大的黄巾,发起了最为迅猛的反扑。
管亥眼瞅着局势逆转,心中凛然,他一个箭步侧向奔走,径直混入了黄巾浪潮中,直朝着战马倒地的方向狂奔,大声呼喊:
“取我刀来—!”
管亥乃是真正的长刀将,兵器属于长兵器,之前使用寰首刀,是因为近身搏杀相对比较方便,而且管亥自信,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可是现在......
忽然杀出来的典韦实在是太过凶悍,两柄铁戟耍得是虎虎生风,仅仅只是一个回合而已,便杀得自己大败。
若是想要稳住局势,就必须要取自己的长刀,以长克短,或许可以扭转局势,即便退一万步讲,管亥也有一定的希望,与典韦战个不相上下。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兵器对于武将而言,乃是双手的延伸,兵器越长,杀伤范围越广,张飞的丈八蛇矛足足有四米长,便是这个道理。
“贼将休走,纳命来—!”
典韦则是迈开流星大步,穿梭在军阵之中,紧追不舍,沿途所遇的青州黄巾,根本没有人能撑的过典韦一击,因此也没人能够阻拦典韦。
只是......
虽是随意的一出手,但也会阻碍典韦的追击,穿梭在庞大的黄潮之中,更是令金翅小戟,失去了它的作用。
不得已之下,典韦只能拼死追杀,一路横冲直撞,神挡杀神,魔阻灭魔,以这种最最最原始的方式,来保证自己追杀的速度。
最令人震惊的是......
即便如此,典韦相对于管亥的距离,也在一点点拉近,若是二人在旷野上追击,估摸着管亥早已成为典韦的戟下亡魂。
近一点!
又近一点!
更近一点!
......
“贼子休走,吃某一戟!”
“渠帅,接刀!”
呼!呼!呼!
长刀从十步开外被黄巾合力抛来,管亥健步如飞,纵身跃起,虎掌凌空一探,精准地抓住了刀杆。
借助这股力量,管亥随即使出一招超大范围的神龙摆尾,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如月寒芒,直朝着身后的典韦横削过去:
“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