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这里便是你的试验田。”
望着眼前一片已经开垦好的田亩,刘铄摆手,大方介绍道:“不论是水源,亦或者是耕地质量,都堪称绝佳。”
“而且,我还为你配备了一些精通农务的副手,全部听你调遣,所有的开销全部交由郡守府承担,这一点你不必担心。”
“怎么样?”
刘铄满面堆笑,轻声道:“可喜欢否?”
国渊望着眼前的田亩,颔首点头:“恩,的确不错,过两天便要播种了,正好能用得上我带来的麦种。”
刘铄惊诧不已,扭头瞥向国渊:“哦?子尼竟然自己带了麦种?便是那种亩产超过寻常田亩五成的麦种?”
“恩。”
国渊肯定地点点头,轻声道:“没错,正是如此。”
刘铄内心狂喜,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很好,你按照你的想法,继续培育,继续写出一些心得体会。”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耕种日志。”
言至于此,刘铄从马鞍下的布袋中,拿出一些笔记本,递给国渊:“以后你就用它来记录自己的工作内容,以及相应的心得体会。”
“啊?这怎么......”
国渊望着崭新的笔记本,全都是纸质版,心中顿时惊诧:“主公,万万不可啊!这笔记本实在是太贵重了,属下怎么能......”
“拿着!”
不等国渊把话说完,便被刘铄直接塞到手中:“你放心,以后像这样的日志本绝对管够,每月都会有专人补充。”
“你干的事情非常伟大,每一个数据,每一个心得体会,都非常重要,必须要保存好,因此这日志本是必须的,你不必推辞。”
“可是......”
“没什么可是!”
刘铄根本不给国渊辩解的机会,直接做出决定:“放心吧,造纸坊已经扩编,产量会越来越高,官府已经采用纸张办公,你这里同样需要。”
国渊是真的喜欢纸张,摸着它就像摸着自己的孩子,眼神里写满了亲昵:“既然如此,属下便拿着了,谢过主公。”
刘铄淡笑:“不必客气。”
国渊小心翼翼地将其塞入布袋,再次保证道:“主公放心,试验田便交给属下,一定会培育出高产的粮种,不负主公厚望。”
刘铄恩的一声点点头:“我相信你的能力。”
如今的国渊,培育的是麦种,从之前与国渊交谈的过程中,刘铄清楚的意识到,国渊已经懂得人工杂交的操作,只是在这里,称之为阴阳交合而已。
显然!
他是把庄稼比作了人,像是研究人繁衍后代一样,在研究粮食繁衍后代,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培育出高产的麦种。
东郡的主要庄稼便是小麦,若是真的能够得到各项指标相对稳定的麦种,那么便可将其交给老百姓来耕种,从而大幅度提升粮食产量,彻底解决温饱。
至于杂交水稻?
刘铄非常清楚,若是找不到被称之为“伪娘”的雄蕊失活水稻,甚至连二系杂交水稻都培养不出来,因此刘铄倒也不是很着急。
虽说时代不同,气候不同,这株雄蕊失活的水稻未来会在海南,也有可能在大汉任何一个郡国,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概率实在是态度。
与其把精力全部放在一个未知的事情上,还不如让国渊继续干他擅长的事情,先将理论知识夯实,然后再逐渐拓展,方为上策。
“报—!”
正当刘铄、国渊交流农政时。
忽然,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刘铄抬眸望去。
但见,郡守府的传令兵绝尘而至,欠身拱手道:“主公,陈留郡守程昱有要事抵达东郡,郡丞荀彧命小人前来传信。”
“哦?”
刘铄惊诧不已:“仲德来东郡了?”
传令兵肯定地点点头:“没错!据说是有要事与主公相商。”
国渊立刻拱手:“主公,这里交给属下即可,您有要事,自去处理便是,不必陪某。”
刘铄吐口气,略显遗憾地道:“仲德赶来东郡,必有要事,我必须要去处理,你有何事,尽可派人与我联系,郡守府必照单全收,有求必应。”
国渊深感受宠若惊:“多谢主公,属下必不负主公厚望。”
刘铄拱手:“既如此,吾等告辞。”
国渊拱手抱拳,郑重道:“属下恭送主公。”
“仲康,咱们走。”
“诺。”
旋即。
数匹快马,直奔城池。
不多时,刘铄便返回郡守府,在下马碑前飞身而下,把缰绳丢给侍卫,随即疾步赶往郡守府:“仲德何在?”
“在议政殿。”
“好。”
“......”
刘铄径直赶往议政殿,望着荀彧、程昱正在聊天,急问:“仲德,发生了何事?”
程昱忙不迭起身相迎:“主公,是这样的!咱们东郡发行的债券,价格一路走高,甚至被豫州、徐州、司隶等地的商贾争相购买。”
“属下今年对陈留也有一定的规划,若是没有足够的资金,便只能以融资的模式发展,所以属下想着,是否也能发行一批陈留债券?”
刘铄暗松口气:“发债啊?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程昱轻声道:“主公,豫州的士族愿意花高价购买债券,归根到底,是因为害怕袁术征粮的手段,他们是以这种方式,保存家族的资产。”
“如今在陈留境内的商贾,有很多全都来自豫州,他们购买了许多资产,包括土地、商铺、树林等等。”
“睢阳李氏、乔氏、戴氏,还有沛国薛氏、谯县曹氏、龙亢桓氏、铚县嵇氏等等,全都有这方面的请求。”
“甚至......”
言至于此,程昱的目光落在刘铄身旁的许褚身上:“仲康的父亲也在派人打听陈留债券的消息,据说豫州的豪族早已是人人自危。”
“俺爹?”
许褚一脸的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他......他若是......若是有事,怎么不派人来寻俺?”
程昱哂然一笑,反问道:“仲康,自从你离开家以后,给家里写过信吗?”
许褚皱着眉,搔了搔脑袋:“那什么......俺的确没写过信,不过主公当初在谯县呆过的,现在可是东郡郡守,他们焉能不知?”
程昱尴尬地摇了摇头:“你以为他们的能耐有多厉害?事情若是出了谯县,他们便半点能力都使不上了,如何知晓你的踪迹,还有主公的事情?”
“你呀......”
程昱吐口气:“也该抽空回家瞧瞧了,至少要给父母报个平安。”
许褚长舒了口气:“可是现在,俺走不开的,主公身旁离不了人。”
刘铄立刻打断:“仲康,你的确应该给家里报个平安,最近没什么战事,你回乡一趟,我身旁有典韦即可,不妨事。”
“这......”
许褚皱着眉,略显犹豫:“主公,末将......”
不等许褚把话说完,便被刘铄摆手打断:“行了,当初你跟我跑出来,家里人肯定都急疯了,不管怎样,现在我也算两千石的郡守,令尊应该不会反对,你自去便是。”
“诺。”
许褚这才拱手抱拳:“多谢主公。”
刘铄淡笑:“回去之前,多带点东西,算是替我,孝敬孝敬令尊令堂,赔个不是。”
许褚憨憨一声笑:“俺爹若是知道主公如今的成就,高兴还来不及呢,岂能怪罪主公,又何来赔不是之说。”
“行了。”
刘铄摆手打断,轻声道:“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这一点总归是要承认,豫州最近的确不安全,令尊若是有意,可以迁来东郡,若是无心,也不强求。”
“至少咱们现在,多少还与袁术有点交情,我亲笔手书一封给他,相信他也不会为难你们许家,总之你不必担心。”
“至于陈留债券的事情......”
刘铄扭头瞥向程昱,略一思忖:“发倒是可以发,不过有很多评估工作要做,你还需要跟文若仔细沟通细节,确保负债安全,才能发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