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从对面树林冲杀出来的李进,一刀劈死个士卒,抬眸瞥向不远处的大纛旗,下方将身子伏在战马上的男子,与画像上的张邈,一模一样。
“贼子,拿命来—!”
李进抖擞精神,长喝一声,脚踏诡异步伐,直冲着大纛旗方向猛冲过去,他左手双弧盾,右手寰首刀,攻守兼备,杀伐果决,一眨眼的功夫,便诛杀了五、六个人。
大将高凯终究还是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扭头瞥向最近的李进,但见其眼似寒星,瞬息之间便诛杀了数个士卒,不自禁心生恐惧,扯着嗓子呼喊:
“来人!”
“将此贼拦住,不得令其寸进。”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随即响起,至少有二十余人朝着李进猛扑过来,他们各个臂膀腰圆,体态雄健,与寻常士卒明显不大不相同。
没错!
这些士卒正是张邈的亲卫军,他们是从数万军中挑选出来的虎狼锐士,专门负责保护张邈的安全,哪怕敌人极其强悍,也必定会迎难而上,绝不退缩。
然而......
他们终究还是挑错了对手,哪怕寰首刀、双弧盾不是李进最趁手的兵器,但其个人实力摆在那里,依旧不是这些亲卫军士卒能够抵抗。
“挡我者死—!”
只听得一声长喝,如惊雷般平地炸响,就只见,李进以双弧盾撞开兜头劈来的数支刀锋,随即右手抡出一道如月的寒芒。
噗!噗!噗!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亲卫军士卒,依旧没能逃过这奔雷般的横扫。
面前一人被割断了半截脖颈,鲜红的汁液喷溅而出,捂都捂不住;
距离相近的另外一人,手中的兵器方才提起,尚未落下,便被呼啸而过的寒芒,当场斩断了手臂,顿时疼得他尖声惨叫起来;
第三人相对幸运一些,虽然寰首刀已经劈下,但极巧不巧的,刚好被李进的寰首刀格挡,发出铛的一声清脆。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还自罢了,最令人惊诧的是,那亲卫军士卒的兵器,竟脱手而飞,打着旋转,扎在了自家同伴的腰眼要害。
“啊—!”
同伴悲惨的嚎叫一声,尚未来得及冲到跟前,便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被混乱的士卒,当场踏成了肉泥,连模样都看不清楚。
而李进呢?
出手果敢,毫不拖泥带水。
在磕飞对方兵器的同时,靠着双弧盾的防御,再次野蛮冲撞,直将其撞飞出去,蓬砰蓬,接连撞倒数人,方才摔落在地。
高凯整个人都惊呆了,俩眼珠子瞪如铜铃,几乎要从眼眶里迸出来,整个人在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恐怖的寒栗从头到脚,反复的窜动。
这模样......
简直比撞见鬼,还要让人感到惊悚。
明明对方的身体只是矫健而已,只是比寻常士卒强悍一下,但怎么可能在这样的身体中,蕴含着如此恐怖的力量,好似人间魔主一般。
还没等高凯中惊悚中回过神来,李进趁此机会,一个箭步,向前迅猛突进,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窜出了七、八步远,离张邈愈来愈近。
“主公快撤!”
高凯护在张邈的身前,大声呼喊道:“我来断后!弟兄们,给我拦住此贼,务必要将其诛杀,剁成肉泥!”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再次响起,乌泱泱的亲卫军朝着李进猛扑过来,其势汹汹,好似要将李进生撕活剥,亦或者剁成肉泥一般。
然而......
李进依旧是浑然不惧,不仅没有丝毫退却,甚至还主动迎战上去,刀盾挥舞不停,金铁乍鸣不断,鲜血一阵阵的迸发。
片刻之后,那群冲在前头的亲卫军,或是眉间、或是喉咙、或是面门,总之尽皆是要害,多了一道恐怖的刀痕!
李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不仅是速度、力量,对出手时机的把握,更是完美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破绽。
别说是不远处的高凯,便是李进身旁的陷阵营士卒,也不由地为之惊叹,在他的率领下,更是士气暴涨,各个如狼似虎。
约莫四丈宽的道路,满地荒芜,到处都是尸体、断肢残臂,陷阵营士卒高呼着“万胜”,踏着敌军的尸体,杀得愈加疯狂。
他们在血泊里挥舞着兵器,寰首刀所向,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一波冲杀未平,一波冲杀又起,张邈士卒如割麦般纷纷倒下。
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陷阵营锐士便在李进的带领下,接连攻破了亲卫军的数道防线,李进更是连斩张邈帐下数员将校。
兵败如山倒!
眼瞅着李进如此悍勇,即便是号称大将的高凯,身体竟也不受控制般的颤抖起来,内心的恐惧令其全身冷汗狂流,哗啦啦地往下淌。
“拦住他,务必要拦住他!”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其拦住!”
“快—!”
这一声吼。
如惊雷,似海啸,胜山崩。
但可惜的是,带着明显的惊恐,更令身旁的士卒胆颤心惊。
尤其是高凯下意识拨马转身的动作,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身旁的士卒纷纷跟着转身,溃败的情绪如同瘟疫般,顷刻间弥漫全军。
如此细节,又岂能逃得过高顺的眼睛,他扯着嗓子厉声呼喊:
“张邈要逃,弟兄们,追杀张邈!”
“诛杀张邈者,赏万钱,官升三级;”
“中伤张邈者,赏千钱,官升两级;”
“......”
“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最有效的刺激,便是直接的利益刺激!
陷阵营士卒原本便是精锐,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现在听到这个声音,那双眼珠子像是中了魔咒一般,闪烁着殷红的贪婪目光。
彷佛......
不远处那杆大纛旗下的男子,已经不是张邈了,而是移动的万钱,以及可以官升三级的绝佳战机。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
披坚执锐的陷阵营士卒,顿时爆发出一阵气势磅礴的怒吼声,他们纷纷舍弃了这些虾兵蟹将,直朝着阵中那杆大纛旗猛冲过去。
噗!噗!噗......
沿途阻挡的张邈士卒,一个个像是插标卖首之徒,被陷阵营乱刀劈成了渣渣,轻而易举地撕裂,如同洪流一般涌上前去。
“啊—!”
张邈吓得脸都绿了,惊呼出声,身子伏在战马上,尽可能减小目标,两条腿拼了命地猛夹马腹,催动战马溃逃。
“保护主公,快撤!”
虽然此刻的高凯吓得是魂飞魄散,但毕竟身为主将,尚且保持些许的镇定,口中不停地嘶吼“保护主公”,但身子却特别诚实,一个劲儿地溃逃。
“子进。”
高顺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再次下令道:“你带人护住后方,高凯、张邈交给我来追杀。”
李进回头瞥了眼杀回来的张邈士卒,隐隐有积聚成军之势,当即大喊一声:“孝父放心,交给我便是,你安心追杀!”
“弟兄们!”
李进立刻调转方向,操起染血的寰首刀,带箭的双弧盾,厉声下令:“趁其结阵未成,随我破阵,诛杀敌寇。”
“杀—!”
炸雷般的喊杀声,激荡在安林上空,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数百陷阵营士卒立刻舍弃张邈,随同李进,对后方的张邈大军,发起反向冲锋。
这便是陷阵营,令出必行,绝不拖延。
哪怕他们明知道自己放弃的,极有可能是升官发财的机会,但与全军的利益相比,个人的荣誉、利益,简直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