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正惊诧是何人箭术如此精湛,可以正中不足两指宽的枪杆时,后方一股劲风已然袭来,随即一点寒芒闪烁,从自己眼前掠过。
铛—!
双枪相交处,星火迸溅。
震耳欲聋的金鸣声,轰然炸响。
这一枪出手的时机把握地可谓是极其完美,正是文丑因刺空而导致的短期脱力,刚要拔枪而回的刹那。
不仅打断了文丑的连贯性动作,甚至还压制了对方的下一招进攻,从而令公孙瓒彻底摆脱了危机,得以快速翻身而起,从另一侧夹攻文丑。
身经百战的公孙瓒自然能抓住这次战机,他立刻使一招鲤鱼打挺,快速坐直了身子,但掌中银枪尚未出手,便被身旁小将直接制止:
“主公速引兵冲阵,此贼交给末将即可。”
哧愣愣—!
话音刚落,白袍小将猛地一拧掌中银枪,荡开文丑兵器的刹那,直朝着对方咽喉,猛然扎了过去,速度之快,好似闪电一般,竟逼得文丑都要大幅度侧身闪避。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一招虽然简单,但能逼得袁绍大将文丑闪避,也足以证明眼前小将的实力,公孙瓒因此不再怀疑,当即猛一夹马腹,直朝着前方军阵冲去:
“白马义从,随我杀—!”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证,白马为鉴!”
顷刻间,震天彻地的呼喊声响起,全体白马义从像是获得了某种感应,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似的,直朝着袁绍军阵猛冲过去。
噗!噗!噗......
随同文丑杀来,企图阻止白马义从的袁军士卒,仓促之下,压根没能列阵,面对呼啸而来的白色浪潮,完全不能阻挡,被杀得是七零八落,丢盔弃甲。
彷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公孙瓒轻易冲破了袁军步卒的阻挡,后方的白色浪潮鱼贯而入,将口子撕得更大、更阔。
“该死!”
大将文丑见此一幕,便要抽枪而回,拨马转身。
可是......
眼前的白袍小将绝非易于之辈,趁其分心,猛然一声长喝,手里的银枪,瞬间划过空气,好似深海里伏波劈浪的蛟龙,直奔文丑脖颈袭去:
“你的对手是我!”
“接招—!”
枪尖雄浑的暗芒,吞吐不定,枪身上好似携带着风雷之力,这一枪刺出,竟有种要挣脱空间束缚的撕裂感。
文丑只感觉一股凛然的杀气笼罩着自己,让他生出一抹被阎王爷盯上的濒死感,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猛地往后一仰,抽枪而回,拦在身前。
铛—!
双枪再次相撞。
文丑心底的怒火被彻底点燃,双臂虬肌暴起,浑厚的力量刹那间爆发,竟猛地磕开了白袍小将的银枪,反手又抡出一道寒芒,直扑白袍小将脖颈。
然而......
白袍小将的实力远超文丑想象,对方似乎早有预料,银枪猛地往回一拉,不仅拦下了文丑的进攻,更轻易闯入了自己的枪圈。
“啊—!”
文丑大吃一惊,全身上下惊出一身冷汗,贴身的中衣也在瞬间势头,若非他作战经验极其丰富,下意识大幅度转身闪避,这条小命怕是已然终结。
铛—!
文丑持枪拦下对方进攻。
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自家军阵能否防得住白马义从的冲击,而是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白袍小将,眉头一拧,咬牙问道:
“阁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吾乃常山赵子龙!”
“赵子龙?”
文丑果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实力绝对不亚于自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在斗将,文丑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现在是打仗,他压根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好。”
文丑深吸口气,狞声道:“我记住你了,此后若有机会,咱们再分高下不迟。”
铛—!
文丑力灌双臂,猛然用力,磕开赵云的龙胆亮银枪,随即虚晃一枪,拨马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赵云只是一晃身的功夫,便见文丑奔出数丈远,直朝着袁绍军阵方向杀去,明显是要支援袁军,破坏白马义从的冲杀。
“贼子休走,吃某一枪!”
“驾—!”
赵云怎么可能放过对方,当即猛一夹马腹,坐下夜照玉狮子吃痛,昂首一声嘶鸣,随即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追着文丑的腚眼子,一路猛冲过去。
袁军阵中。
此刻的张郃已然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已经预料到白马义从会在列阵时发起进攻,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对方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居然连文丑都没拦住。
要知道,文丑可是河北四庭柱中武艺翘楚,而且他直扑公孙瓒,卡得时间节点可谓是刚刚好,不仅迟滞了对手进攻,更给军阵拖延了时间。
但谁能想到......
眼瞅着文丑即将要得手时,居然有人能从文丑的手上,救下公孙瓒,而且接连数招,将文丑压制得死死的,全无进攻之力,只剩招架之能。
现在的文丑想要回军驰援,却被那白袍小将纠缠,压根无力帮助军阵,只能靠高览一人,勉强维持着脆弱的军阵。
“儁乂,情况不妙,现在该怎么办?”
巢车上的袁绍瞪大了眼睛,直看得心惊肉跳。
虽然这一次,他们取得了长足的进展,可以跟白马义从正面较量,但从目前的局势看,依旧是白马义从占据绝对的优势。
高览固然是一员悍将,可面对白色浪潮的冲击,前排的列阵已然被撕裂,后方的长矛兵一旦补位不及,势必是分崩离析,溃败无疑。
“军师,护着主公,从右侧走,让颜良负责保护主公安全。”
张郃心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已经证明,即便自己思谋已久的军阵,在白马义从的面前,依旧脆弱得不堪一击。
袁绍若是离开指挥位,势必会影响军心,但若是因此折了袁绍,那么张郃有一万个脑袋,全都不够杀的。
“主公快走。”
田丰立刻呼喊。
“这......”
袁绍虽然不愿,但败局已定,他已然无力回天。
因此,袁绍急急下了巢车,飞身上马,带着军师、猛将、亲卫军,直朝着右侧颜良处,策马飞奔过去。
然而......
当大纛旗移动的那一刻,已然被公孙瓒大营中的田楷发现,不由分说,田楷当即扯着嗓子嘶吼起来:
“袁绍败了!袁绍要逃!”
“弟兄们!”
苍啷—!
田楷拔剑出鞘,怒指苍穹,声音铿锵有力,传遍整个战场:“速速出营,追杀袁绍!”
营中将士士气暴涨,齐齐发出一声怒吼:“杀—!”
吱呀—!
伴随着辕门缓缓展开。
营中的步兵士卒鱼贯而出,直朝着前方的袁军步兵列阵,没有半点花哨地涌了过去。
袁军悍将朱灵咬着钢牙,怒火冲天,声嘶力竭:“弟兄们,冲上去,掩护主公撤退!”
“杀—!”
在山呼海啸般地嘶吼声中,两股洪流撞在一起,丛枪乱刀,往来呼啸,刀枪剑戟,金戈相击,重击之下甚至迸出火花。
号角急鸣,战鼓通通,惨烈的肉搏战在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大阵被冲得阵势大乱,各级将校大吼着向前,维持着几近崩溃的阵型。
负责指挥的田楷大手一挥,箭雨如蝗虫一般飞来,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从袁军阵中响起,乌泱泱的兵马登时倒下一片。
有人被射中了面门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有人被射中了大腿,在地上哀嚎;还有一些被射中了手臂,肩膀仍然拼命的向前冲锋。
“冲啊!”
“给我冲出去,消灭袁军,诛杀袁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