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各大士族子弟愈来愈放得开,跟刘铄聊得也愈来愈欢愉。
经过这次座谈会,刘铄还真发现不少有潜力的年轻人。
他们虽然没有在青史中留名,但论个人能力,绝对是丝毫不差。
而这些士族子弟在与刘铄聊过以后,也愈发对他充满信心,对东郡充满信心。
整个座谈会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从起初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再到后来欢声笑语不断。
变化之大,身处其中的许褚感受最是明显。
他愈来愈佩服刘铄。
单纯依靠这张嘴,便把徐晃、高顺解决不了的难题,分分钟搞定了。
自家主公身上彷佛自带光芒一般,只要是环绕他身旁的人,听过他唠叨的人,总是会迸发出一股难言的奋进力量。
“所以诸位,困难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没有坚强的内心,你若强大,无人践踏;你若懦弱,必将落魄!”
“号称天下第一勇武的吕布又怎样?劳资打得就是天下第一勇武!即便明知可能会死,也必须挺身而出,倒在对手的戟下不丢人,那叫虽败犹荣。”
“要是不敢挺身而出,那才叫丢人现眼,我刘铄帐下从士卒到猛将,没一个孬种,逢敌必亮剑,决不含糊!”
“......”
听到这番话,别说是虎痴许褚了,就算是这些士族子弟,也不由地热血沸腾起来,一个个眼神中闪烁着汹汹战意:
“郡守言之有理,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等何惧之有。”
“全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怕他个卵子!”
“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数十万军民还能被南匈奴欺负了?”
“......”
刘铄柔和且兴奋的目光扫过满厅的士族子弟时,内心不由地暗松了口气,只要他们能提着这口气,接下来参军列阵,肯定不成问题。
正当刘铄暗自庆幸自己的嘴炮大获成功时。
忽然。
厅中响起个声音:“郡守,不知此次摆阵杀敌,您可会与我等一同出阵否?”
刘铄整个人直接僵住,身体彷佛涌过一通电流,连表情都麻了:“呃......当然!身为郡守,自当为尔等做表率,岂能让尔等独自面对战场。”
尼玛!
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吃。
即便再是艰难,也必须要咽下去,撑下去!
此刻的刘铄硬着头皮,炯炯双目凝视着满厅的士族子弟,他们热切的欢呼,眼中写满了激动与振奋,彷佛已经在期待接下来的战斗:
“郡守与我等同在,我等何惧之有!”
“我等便是兖州士族子弟,自当保卫兖州,不受侵害!”
“敢明犯我东郡者,虽远必诛,决不姑息!”
“丧家之犬而已,我等又有何惧!”
“战!必须战,敢于亮剑,诛杀强敌。”
“......”
直到座谈会结束,郭淮将兖州众士子送出府邸,刘铄依旧没能恢复过来,但比起此前硬着头皮上战场,至少心理承受能力,已经高了许多。
“主公,您没事儿吧?”许褚试探性问。
“没事儿。”
刘铄强行挤出一抹淡笑:“哦对了,仲康,你说像我这个年纪,再学武是不是有些迟了?”
许褚肯定地点点头:“嗯,的确有些迟了,筋骨全都长瓷实了,会很吃力的。”
刘铄吐口气,神色略显失落:“果然,没机会了。”
这一瞬,许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改口:“主公,您若是想练成末将这般,只怕有些不太可能,但若只是自保,抵挡一二,应该不成问题。”
刘铄内心狂喜:“既如此,仲康可愿教我些防身技?”
许褚当即拱手抱拳:“末将自然愿意,主公,咱们何时开始?”
“下次吧,这次没时间。”
“哦。”
......
出了郡守府的士族子弟,纷纷赶往自家的马车,早有侍从候在一旁,主动迎上来,点头哈腰地询问情况:
“公子,您何时准备离开东郡?”
“离开东郡?谁说要离开的,我不走。”
“啊?”
......
“公子,行李已经收拾妥当了,咱们随时可以走。”
“不走了,我要留在东郡,与郡守共进退。”
“啥?公子,你不是......”
“少废话!”
......
“公子,怎么又不走了呢?”
“此时东郡军民一心,南匈奴岂能得势?”
“可是,族长那边不是已经......”
“你速派人回陈留,告诉族长,我要留在东郡。”
“啊,这......”
“这什么这,赶紧去啊!”
......
“你回去告诉族长,我既然来了,就绝不会离开。”
“公子切莫鲁莽,东郡危在旦夕,咱们......”
“危在旦夕个屁啊,你才危在旦夕呢,危在旦夕的于夫罗,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公子,你这是肿么了?”
“这次便是我向族中长辈证明自己的机会,我绝不回去。”
......
“公子,您切莫意气用事,这是族长的意思。”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即便是族长,也不能指手画脚。”
“可咱们已经......”
“那就继续派人回去,告诉族长,我绝不离开东郡!”
......
各大士族子弟身旁的侍从都懵逼了,怎么自家公子来之前还忧心忡忡的,恨不得赶紧离开东郡,怎么出来以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一个个像是吃了兴奋剂,不仅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甚至连眸子里都有了光,感觉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怎么回事?
那刘铄只是开了个座谈会,便有如此奇效?
众侍从忙不迭将东郡发生的事情,写入信中,以最快的速度,送抵各家,至于接下来要如何,他们只能等家族回消息了。
不过......
瞧自家公子的状态,恐怕别说是族中长辈的命令到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硬拉也拉不走他们,这感觉跟走火入魔,没什么两样啊!
额滴个乖乖!
这东郡郡守刘铄到底干了什么,能把各大士族身上的那股子纨绔劲儿消除,甚至还激出一身奋勇搏杀的狠劲儿来。
这还是自家公子吗?
怎么有种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
人还是那个人,可这脾气秉性,实在是太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