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刹那间,整个大帐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诸侯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刘铄身上,期待着他口中的答案。
“没错,传国玉玺确实在我手上。”
刘铄丝毫没有隐瞒,而是光明正大地坦白于众。
反正明日一早,此事便会在中军大帐中商议,现在公布出来,权当是给众诸侯提个醒,觊觎传国玉玺的诸侯们,你们可以行动了。
“啊!流言竟是真的?”
下方北海相孔融的脸上写满了诧异。
流言是真的,还自罢了,刘铄竟敢当众承认此事,更是让他倍感惊诧。
私藏传国玉玺,等同于谋逆!
那可是杀头的重罪啊!
“还......还真在子明手上?”
徐州刺史陶谦的那张老脸,同样剧烈地一颤。
他显然没有想到,传国玉玺这样的至宝居然会遗落在枯井中,而且会被刘铄寻到,甚至还大大方方承认,没有丝毫遮掩。
一时间,即便是素来老成持重的陶谦,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刘铄的坦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子明,你竟然真的......”
兖州刺史刘岱的喉头强有力地上下滚动,面上露出骇然的神色。
面对刘铄的坦然,他内心无比震撼,同时越来越坚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乃是真正的汉室忠臣。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没错!
能说出这种话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私藏传国玉玺。
不等下方诸侯沸燃,刘铄再次摆手,示意众诸侯保持安静:
“此事铄已向袁盟主、袁将军汇报过了,大家若有想法,可于明日一早,中军商议。”
“甚好!”
孔融暗松口气,朝着刘铄一揖行礼:“子明能将此事公布与众,没有丝毫隐瞒,令融倍感敬佩,既如此,我等明日于中军商议此事。”
“没错!”
陶谦同样朝着刘铄行了一礼:“子明不愧汉室宗亲,真乃忠义之臣,既然此事已有决断,我等明日再于中军,商讨此事。”
“诸位。”
言至于此,陶谦环顾满帐诸侯,长出口气:“不如我等暂且告退,明日一早,于中军再议不迟。”
众诸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旋即。
拱手行礼,退出大帐。
望着众诸侯离开的背影,刘铄暗暗松了口气。
这阵势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仔细想想倒也是,历史上的孙坚没有公开这个秘密,所以知道的人很少,而袁绍、袁术之流同样野心勃勃,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轻易外泄。
也正是因为如此,事件的发展仅仅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没有扩大的趋势,但刘铄不同,他可是直接把天捅开个窟窿,声势不浩大才怪。
正当刘铄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
忽然。
帘帐起,从外面转入徐晃,欠身拱手道:
“主公,营外有个叫刘备的家伙求见。”
“刘备?”
听到这个名字时,刘铄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还没离开盟军?”
徐晃皱着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末将不太清楚。”
能清楚得了吗?
以俘虏的身份进入大营,第一件事便是引兵追杀董卓,连盟军中的诸侯都没认全,又何况是名不见经传的刘备。
“哦,没事。”
刘铄摆了摆手,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让他进来吧。”
徐晃拱手:“喏。”
不多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刘铄的大帐中。
“贤侄,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刘铄摆了摆手,示意刘备一旁落座。
“叔父,其实备......”
刘备微蹙着细眉,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刘铄何人,早已坦然相对,直接言道:
“莫非你也是为传国玉玺而来?”
“怎么?”
刘备骇然,眸中绽出一抹惊诧:“难道传国玉玺当真在叔父手上?”
刘铄极其平静地点点头:“没错!的确如此,你要不要上手瞧瞧,我去拿给你。”
刘备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摆手:“不必!备从来没有此意。”
“没关系的,上手瞧瞧而已,难道还能瞧没了?”
“呃......这个......”
“行了,等着吧,我去给你拿。”
“......”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刘玄德啊刘玄德。
你一定也对传国玉玺,充满了兴趣吧?
我倒是要瞧瞧,你能否扛得住这传国玉玺的誘惑。
当下,刘铄起身离席,径直走入内帐,从榻旁取来木盒,随即转身而出。
“喏,打开瞧瞧吧,这里面装着的,便是传国玉玺。”
刘铄倒也干脆,没有丝毫犹豫,便将木盒放在了刘备的面前。
“叔父,这......不可以这样。”
刘备极其坚定地摇了摇头,额上沁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玄德,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刘铄抬眸望向刘备,声音冷冷地道。
“这与胆略,又有何干?”
刘备强自坐直了身体,艰难地昂起头,不去看桌案上的木盒,而是把手一拱:“备不过一介草民而已,岂能以卑贱之躯,污我汉家玉玺。”
“玄德,你糊涂了吗?”
刘铄身子略微往前一探,面上绽出一抹淡淡的讥笑:“这玩意儿不是秦始皇命人造的吗,与我汉家何干?”
“可是......”
刘备岂能不知传国玉玺的传说,但他更明白传国玉玺的意义:“它意味着皇权神授,乃是真正的汉室正统!”
“哦?”
刘铄抓住刘备话语中的漏洞,反将一军:“听玄德的意思,如果有人拿着这方传国玉玺,登基称帝,那么玄德会效忠此人?”
“叔父慎言!”
刘备吓得魂飞魄散,腾得站起身来,身子止不住地颤抖,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落下,眉毛底下那俩眼珠子里写满了骇然:
“备平生只愿匡扶汉室,岂容外姓窃国胡为。”
“哎呦,你紧张什么?”
刘铄面色平静地摆了摆手,示意刘备坐下:“咱们只是聊聊而已,不必当真,反正传国玉玺如何处置,明日会与众诸侯商议。”
呼—
刘备长出口气,彷佛经历了一场恶战:“叔父真乃忠臣也,既如此,备便安心了。”
刘铄才不理会这样的彩虹屁,而是指着木盒:“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若不瞧瞧,我便拿回了。”
“备一介草民,卑贱之躯,岂能污我汉家......咳咳,传国玉玺。”
“真不看?”
“不看!”
“当真不看?”
“不看!”
“你可想清楚,我若拿走了,你便再没机会一睹传国玉玺真容了。”
“我刘备!坚决不看!”
“行,你真行,你不看,我看!”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