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医生，听说你有了新发现？”
费池渊来到了专门为戚瑾瑜准备的办公室，然后询问。
“是的，费局。”
戚瑾瑜也不跟费池渊废话，直接将分析报告放在电脑上展示，然后说：“你来看看这两张图的对比，能看出什么吗？”
“嗯？”
费池渊并不是医生，也没有相关的专业知识，戚瑾瑜却让他来看人体图片，他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认真对照看了一下，说：“这是细胞图吗？红色的代表活性？左边的细胞明显比右边的活性更高？”
“是的。”
戚瑾瑜对费池渊说：“这两张图里的细胞其实是同一个，你应该也知道吧，小九的身体正在崩坏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细胞会从高活性状态然后快速崩坏死掉。”
“……”
听到“崩坏死掉”这个字眼，费池渊心脏忽然狠狠刺痛一下，他不禁别开视线，淡声说：“这种事我先前就已经知道了，戚医生现在找我来，就是为了再对我复述一遍吗？”
“当然不是。”
戚瑾瑜指了指左边的图片，说：“如果没有标注时间顺序，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左边这个细胞是崩坏前的正常细胞，可事实上，这个细胞是崩坏过后的！”
“你说什么？”
此话一出。
费池渊神色一凛，他立刻凑上前去，有些难以置信道：“这是崩坏后的细胞？！可是它的活性明明更高！是不是搞错了？”
“对吧？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戚瑾瑜吁了口气后，缓缓说道：“别说你了，事实上，当报告出来后，我看了也吃了一惊，明明细胞崩坏后，等待它的就只有死亡一个结局，可现在却出现了崩坏后又重新恢复活性的细胞，这意味着，小九的身体极有可能发生了某种变异，她的身体已经开始适应这份强大的力量了。”
！！！！！
这个消息直接让费池渊整个人都要活过来了。
他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强忍激动，确认道：“小九有希望自行康复，是这个意思吗？”
戚瑾瑜说：“理论来说，确实有这个可能。”
“可能？”
费池渊立刻抓住了关键词，他蹙了下眉，又盯着戚瑾瑜，问：“只是可能吗？细胞不是重新恢复活性了吗？”
“是恢复了活性。”
戚瑾瑜点头，随后又颇为遗憾说：“但是这样从崩坏又恢复活性的细胞目前还太少了，经过我们的推算，能够从崩坏中恢复的细胞，估计只有百万分之一。”
“百万分之一……”
听到这个概率，费池渊的心几乎瞬间又跌入谷底，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泼下，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窖一般。
心一下子就凉了。
男人的情绪低迷下来，忽然，他唇角扯动一下，发出一声自嘲，说：“合着是空欢喜一场，百万分之一的概率，这有什么用？小九只有不到9天时间了，要是等着那些细胞重新恢复活性，小九早死了。”
果然。
还是得靠Leo。
如今，只有Leo可以救下小九。
而Leo答应救助小九的条件，就是要龙国通过人体改造实验，让他制造出更多的暴力机器，如果这件事没有办妥，他不会来治疗小九。
所以在这八天时间内，费池渊必须尽快让上面通过改造实验的方案。
“费局……”
戚瑾瑜看到男人又低沉下去，说：“这至少是个希望，证明小九自身也在拼命自救着，我认为，如果能够自救那是最好的，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一个阴险狡诈之辈身上，或许最后会一败涂地。”
费池渊听出了戚瑾瑜的弦外音，他扫了在戚瑾瑜一眼，凉凉地轻笑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跟Leo合作有风险？我既然找他，自然也有我制衡的手段，而现在，比起将希望寄托到那‘百万分之一’上，我还是想更稳妥点，走捷径，毕竟我们能等，小九的身体可等不起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戚瑾瑜说：“但是主张‘人体试验’，这在整个国际社会中也是不被允许的，你会成为千古罪人，这未必是小九愿意见到的画面，而且Leo这么做，分明就是想要扩张自己的势力，他不是可以操控那些经由改造的‘暴力机器’吗？一旦暴力机器被批量生产出来，到时候，这个世界或许都被成为他的掌中之物，要是他的计划得逞了，他还能留小九这个眼中钉活着吗？恐怕会直接将其除掉，而那时，我们或许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听完戚瑾瑜的分析后，费池渊非但没有任何松动，反而表情变得戏谑起来，问：“戚医生，你之所以叫我过来，根本不是为了告诉我这所谓的细胞重新恢复活性的事吧？你只是想劝我不要跟Leo合作。”
戚瑾瑜敛眸，低声说：“Leo不怀好意，他让你推动人体试验，分明就是要让你自取灭亡，我觉得要是小九知道这件事后，她肯定不会同意……”
费池渊说：“那就不要让她知道好了。”
戚瑾瑜摇摇头，叹气说：“难道费局你能够隐瞒小九一辈子吗？她总有知道的那天。”
话音刚落。
“砰”地一声巨响。
费池渊一拳头砸在了墙面上，因为力道太大，原本平整的墙面都变得凹陷下去，只见男人双眼有些发红，布满血丝，对戚瑾瑜一字一顿问：“那你要我怎样？眼睁睁看着小九去死吗？戚医生，你也是小九的哥哥，你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死掉吗？”
“我当然不想！”
戚瑾瑜说：“只是我认为你这样做，得不到小九的认可，之后你们两人势必还会闹出矛盾，甚至决裂！”
费池渊冷笑说：“这些我都不在乎！即便被小九痛恨唾骂又如何？现在我只想让她活下去，而不是在九天后，面对一具死尸！”
“费局……”
戚瑾瑜没想到男人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哪怕被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唾骂，不理解甚至分崩离析也在所不辞。
这一刻。
戚瑾瑜才真切地感受到，费池渊，是真的很爱很爱小九啊，为了小九，他是真的什么都豁出去了。
“我明白了……”
戚瑾瑜深吸一口气后，闭了闭眼，道：“对不起，费局，是我太轻看你对小九的感情了，我不会再阻拦你，不过，我还是会继续观察下去，找到一条彻底治愈小九的道路。”
“……”
费池渊人看着有些疲倦，他敛下眸，对戚瑾瑜低声道：“那就拜托你了，戚医生。”
说完。
男人便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