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人双手据案,目光威严地一扫殿下诸人。
“元庆,派你出使,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金衣使者胁下夹着双拐,腿上绑着绷布,听得宫主发问,忙扔了双拐,匍匐在地,
“弟子该死,宫主容禀”
金衣使者如同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见到了妈,不觉悲愤于怀。
“弟子奉谕,出使炎黄帝国,宣示宫中令旨,谁知那炎黄国主猖狂至极,嚣张跋扈,不但不接宫令行事,反而撕碎宫旨,殴打弟子,极尽羞辱,扬言要毁灭长生宫,杀尽长生宫门人。弟子孤身一人,寡不敌众,有辱使命,望宫主恕罪!”
“啪”的一声响,右侧第一座的灰衣老者拍案而起!
“狗贼子好胆,当我长生宫是泥捏的吗?”
灰衣老者朝上向紫衣人拱拱手,
“宫主,我请求带人立马去炎黄帝国,将其国主枭首示众,再灭其三族,威摄宵小,以儆效尤!”
紫衣人把手虚按了按,无声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
“元龙,你一向负责外事,这炎黄帝国国主到底怎么回事?”
另一个金衣弟子忙单膝跪下,
“禀告宫主,这个炎黄国主弟子曾做过一番调查,此人不到两年前曾是苏图国镇南王孔家的一名兽奴,后因跟随孔家参与了与胡奥国的累城之战,此人奇谋智计颇有心得,以二万对十万,以少胜多,打败了胡奥国二王子古利,回国后因功封三品荡冠将军,镇守临胡县,后因胡奥国内乱,此人因故与胡奥国公主相识,又协助古家拨乱反正,平息了内乱。
后陈蔡国侵扰临胡,此人借得胡奥边军五万,一举击败陈蔡军,斩杀了陈蔡国主陈侑,趁势占领了陈蔡国,改国号为炎黄。
弟子发现此人不是个平常之辈,必将是乱世之枭雄,有意趁早灭之,故暗命中山国牵头,组织十六国联军,趁其立国未稳之际,杀之以绝后患,谁料此人又捣鼓出一批新式武器,杀得十六国联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又趁势入侵中山国,攻下其首府,致中山国有覆灭之危。
弟子一时大惊,也曾组织一批黑卫来过一次闯宫暗杀,谁料被其宫卫手中的新式武器,将二百余名黑卫几乎屠杀殆尽,元婴修为之下,几无幸免,即便是元婴修士,稍有不慎,也会毙命当场。
弟子一时无计可施,故命七师弟出使炎黄帝国,以探一探此人对长生宫令谕的态度,也好作从长计划,未料此人猖獗至斯,当场击伤七师弟,令长生宫蒙羞,是弟子处事不当,请宫主责罚!”
“哦,看来此人颇有能力哟,短短不到两年时间,有此作为,当真不凡,嗯,不可轻视之!”
紫袍人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须,略一思忖。
“元龙,你对炎黄帝国的新式武器可有了解?接下来可有何应对。‘”
“启禀宫主,炎黄帝国的新式武器并不多,且保管严密,弟子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未安排人去窃取,而炎黄帝国军马战力全在新式武器之上,弟子以为,可以发动黑卫策发炎黄帝国的领兵将领,并趁势接收其新式武器,给其反戈一击,如果我们的人马拥有同样的武器,要剿灭炎黄帝国,不过举手之劳。”
“嗯,元龙说得有道理,正面打败炎黄帝国比暗杀更有威慑力,你就按你的计划行事吧!”
“是,弟子遵命!”
张去尘在高高的照壁内听得真切,暗骂金衣人卑鄙无耻。这釜底抽薪的诡计还真直击炎黄帝国要害,尽管张去尘己经做了一些手段,让冯叶掌握了坦克集团军,让三师兄看顾着军工厂,但是长生宫的黑卫防不胜防,鬼知道谁会被他们策反,还是亲信之人太少了!看来得在年轻人中培养亲信,迅速掌握要害部门才是正理。
同时,神识稍张,用望气术感应一下,大殿中,金衣弟子大都是金丹期,而灰衣人都是清一色的元婴后期,仅这大殿中就有八男四女十二位,殿上的紫衣人更是深不可测,隐隐有种超越众人的气势。
而山下那些白衣弟子和蓝衣弟子应该是炼气期和筑基期弟子了。
张去尘同时也不由得犯嘀咕,长生宫的宫主不应该是金灵圣母吗?金灵圣母不应该是母的吗?这大殿之上的宫主明明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圣公啊,《葵花宝典》能把人由男变女,难道这长生宫的秘法可以修炼到由母变公?那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能无中生有长出把儿?还是有什么奇技妙术能将那把儿移植成功?真真不可思议,这长生宫还真是神秘得很。
大殿之中,还在讨论对付他炎黄帝国的细节,忽然大殿外闯进一金衣弟子,高声大叫!
“不好啦,有外人闯入了长生宫里了……”
“元戎大胆!祥云殿怎可乱喊乱叫,成何体统,有事不会从容禀报吗!”
一灰衣老者高声喝斥。
那个叫元戎的金衣弟子扑通跪倒在大殿之下,
“启…启禀宫主,弟子领职看管灵药园,今早带领种植弟子例行去灵药园施肥除草,才知道灵药园昨夜被人偷盗一空,连草都…都不剩一根,弟子失职,罪该万死!”
“胡说!我长生宫护山大阵常年开启警戒功能,外人怎么可能闯入大阵而不知,我一直守护在大阵阵心之处,寸步未离,可从未觉察大阵有异常!”
一个灰衣女道人腾身站起,拂尘一摆,指着金衣弟子怒斥。
“这事千真万确,弟子怎敢撒谎,药园中发现一个地洞,直通外面,贼人应该是通过地道打穿地层,躲过了大阵警戒,闯入灵药园的。”
“什么?地道!”
“是的!贼子不但挖取了所有灵药,而且通过地道挖掘了我们的地下灵石矿脉,盗采了大量灵石!”
“啊……!”
大殿中顿时沸腾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要将贼人碎尸万断。
“好了!”
紫袍人一声大喝,大殿中众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事也发生,要想的是如何处理,我长生宫也是安逸自大惯了,忘了居安思危,才有今日之患!”
紫袍人盯着殿下一众弟子,狠狠地哼了一声,
“贼人是谁,有多少人,我们一点无知,这说明我们平日里弟子们的警戒有多么松懈。
贼子可能得手后通过地道已经离去,也有可能还隐藏在长生宫大阵内看我等笑话,三长老速去开启护山大阵的侦查功能,其余各长老带队弟子,将长生宫范围里山山水水,草草木木都给我仔仔细细搜查一片,不要放过任何地方,如果贼子还隐藏在长生宫内,一定要将他们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胆敢冒犯我长生宫!”
三长老拔身而起,率先出殿,跨上一只青鸾,腾空而去。
不大一会,半空中霹雳声响,照壁下的张去尘心头警兆大生,暗叫一声不好。
一道白光“唰”地击穿大殿天顶,击在照壁横梁处,张去尘身旁的隐匿阵盘“啪”的一声,顿时四分五裂!
“老昆,闪人!”
张去尘低喝一声,翻身骑上弓奴后背,老昆一直提溜着精神,顿时发动瞬移神通,“嗖”地从天顶窟窿眼穿出,直飞向后山。
老昆虽然是远古异种血脉,可惜还仅仅是幼生期身体,纵有天赋神通,一次瞬移的距离,也不过数百米远。
大殿中剩下的长生宫门人从初时的惊愕,到怒不可遏,嗷嗷地各显神通追了出来。
老昆每一次瞬移限于修为,总要有几秒的顿挫,最先追到的是紫袍人和随后的三名灰衣老者。
“道友慢走!来我长生宫,不与主人一叙,是何道理?莫非我长生宫怠慢了!”
紫袍人口中说得客气,手底下却毫不客气。
张去尘只觉得汗毛乍起,半空中一只丈余大的灵气凝结的手印,当头抓下,
“老昆,快闪!”
张去尘一边催促胯下的弓奴老昆,一抹戒指,取出丈八方天画戟,一招“举火撩天”刺向那灵气手印。
“轰”的巨响,方天画戟刺破灵气手印,轰然炸裂,张去尘只觉得两膀如电击,方天画戟几欲脱手飞出,一股巨力传来,腑脏欲裂,口鼻中鲜血乱喷!
弓奴老昆一声哀嚎,几乎全身陷于地下,浑身骨胳吱吱作响,好在及时再次发动瞬移,原地消失!
第二次落地时,张去尘一手抓出一把复元丹,塞进老昆口中,自已也吞了十几粒。
半空中有数名灰衣老者胯着飞禽追来,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会迎头赶上。
紫袍人使出个缩地神通,虽比不上老昆的瞬移快捷,也如闪电般追至,隔着百十数距离,眼见得老昆再次要发动瞬移,只得再使一个灵气手印当头抓下,一个就差点把张去尘击成重伤,这一个是万万承受不起!
张去尘收了方天画戟,取出乾天弓,搭上落日箭,强忍着剧痛,拉满弓弦,“嗡”的弦响,箭如流星,直奔半空中的灵气手印。
灵气手印再次破灭,老昆也拼着老命再次发动瞬移,气得追来的长生宫诸人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