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黑胖子咽了咽口水,
“妄卦,也就是无妄卦,天雷无妄,无妄而得。
胡乱,荒诞不合理:轻举妄动。无妄不测,意外。
主卦震卦,卦象是雷,特性是运动,表明主方在积极主动地探索前进。
客卦是乾卦,卦象是天,特性是力量和权威。由于客方力量强大,可能不适当使用权力,给主方造成意想不到麻烦。
乾,阳也,初升之始,问行止,当向东,去客地,
仁兄,此卦不吉,有刀枪之意,主血光之灾,如近期向东,应当谨慎,
此卦又似有一线生机,吉星在南!当然,自古吉人自有天佑,也许仁兄纵有危机,也能逢凶化吉!”
三人正探讨无妄卦休咎凶吉,突然店外拥入一群七八个藏民,手持棍杖,见到黑胖子吆喝叫骂着要打!
“这是干什么?有什么纠纷出外去交涉,在这里吵吵闹闹打打杀杀,我还要不要做生意!”
店东忙过来拉扯。
黑胖子一溜身躲在张去尘身后。
其中一个中年藏民说着汉语走出来道:
“这混帐小子就是一骗子,祈农家里有一狐仙作怪,闹得家宅不安宁。
这小子听说,找上门来,说是能够降服,祈农信以为真,好酒好菜吃饱喝足,
到了夜里,这小子装神弄怪,点烛烧香,等到狐仙来了,这小子屁本事没有,倒把祈农家点着了,
大家慌忙打火,这小子倒好,趁机溜了,大家说,该不该揍他,要他赔偿祈农家损失。”
张去尘听了个大概,转头看向黑胖子,
“到底怎么回事?”
“降服雪狐这事倒是不假,我也确实是尽力了,交待他们不要围观,偏偏不听,雪狐到了,被我阵法所困,
这帮人不识好歹,一窝蜂抢过来要捉住雪狐,踩倒了我的阵旗,撞倒我的法案,结果阵法破了,
雪狐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叫我怎么捉拿,叫他们散开,雪狐跳上房顶,我发个掌心雷,结果就这样了,雪狐溜了,房顶着火了,
谁让他房顶是油毡的,那么容易点着,这也怪我罗。”
黑胖子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状。
“狐仙没抓着,烧了房子,不找你赔找谁?”
那个中年藏人,气得要冲过来,要掐胖子的脖子,胖子脖子一缩,躲回张去尘身后。
张去尘举手拦住那中年藏民,说道:
“你看他像是有钱赔的样子吗?打死了卖肉也卖不了多少钱,你说说,那祈农家烧坏了多少东西,要多少钱修好房子?”
张去尘知道黑胖子连饭都吃不上,哪来钱赔,可藏民的房子烧了不修补,正月高原的天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也不能不理不管啊。
那中年藏人瞧那胖子也不像个能掏出钱来的主,见张去尘出头,代其赔偿,不由大喜。
“屋顶烧出个大洞,油毡要换新的,椽子也烧掉几根,还有衣服家具,统共就要三千!”
藏人盯着张去尘眼晴,怕自己狮子大开口,恼恨了他反而一文不给,又连忙说,
“最少也不能少了二千!”
其实只是屋顶烧了个洞,当时人多,救火及时,烧得并不厉害,只是浇水湿了衣物家具,污了一些东西,
见胖子连屁都不放一个,就溜了,不由怒火中烧,要找着死揍一阵出出气而已。
不待张去尘出声,黄丽从包里数出三千现金,
“钱可以给你们,但那狐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了就给。”
这倒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那藏人倒也爽快,
“那狐是去年八月左右出现的,当时只是在房里穿窜,也没有多骚扰人,
后来就有事没事咬死羊羔喝血,村民就有些恼火,有村民组织起来,设陷阱,架捕网,
谁知那狐精明得很,好像能事先觉察一般,故意推石头砸毁陷阱,撕破捕网,像是嘲笑村民们的愚蠢,
村民觉得这狐不一般,是成了仙的,惹不起,只得随它去闹。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小麻烦,
后来这胖子把自已说得天花乱坠,小小狐仙,手到擒来,村民想想花费不多,去了这个麻烦,岂不更好,
就同意了这胖子在祈农家设坛作法,谁知狐仙未抓到,把房子烧着了,你说气不气人。”
黄丽听得这狐狸有趣,弄来当个宠物养着,想想都开心。
“那狐仙平时都在哪里?”
“白天难得现身,只有晚上常来,一般都在巴彦雪峰上出没,有人常能见到。”
“哦!行,钱拿走,没事了。”
黄丽将钱给了藏民,让他们走了。
“尘哥,去看看如何?那灵狐好可爱!”
“啊呀!大…大嫂,不行啊,那巴彦雪峰常年积雪冰冻,常人根本上不去,我去看过了,
后来也只得燃烧千里引魂香,将它吸引过来,它上过一次当,只怕再难将它骗下山来!”
胖子打蛇随棍上,见张去尘二人对自已不薄,先搭上去,反正不亏!
“别乱说,我我们还没成亲呢。”
黄丽喜欢别人把自已与张去尘看成夫妇。嘴里薄嗔,心中实喜。
“那是…迟早的事,大哥,这狐狸不简单,有几分灵性,上次不是巧布阵法,休想捉到它,来去如电,眨眼无踪!”
“你先别大哥叫得热乎,我还没你年纪大,先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搞得像个江湖骗子。”
张去尘早就发现这黑胖子是个炼气修真者,只是不像坏人,境界也不高,
胖子见问,真是欲语泪先流啊!
“我家是终南山脚下的农民,小时候我读书不行,老爸也不勉强,买了一群山羊给我,
终南山上人少草木多,是个养山羊的好地方,从十一岁起,我就成了个羊倌,
开始大半年,把羊赶山里,自已到处逛,摘野果,掏鸟窝,偷蜂蜜,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一个人越来越孤单,这山里太寂静了,静得人发慌,
有一天,我正睡午觉,忽然闻到一股烤肉香,便循香寻了过去,
在一处山崖水泉边,一个老头正笑呵呵地翻转着木棍上的烤肉,不时用小刀割开皮肉,细细撒上精盐,见到我便说,要吃烤肉就帮忙拾些柴火过来,
我当然遵命,家里不富裕,难得吃上一口肉,帮帮忙有肉吃谁不干,
不一会,肉烤好了,老头用刀割了一块给我,尝尝味道怎么样,当然好吃,我吃了一块又一块,吃得快,老头割得快,很快吃饱了,
老头问我还要不要,我不好意思,也确实饱了,毕竟吃掉了一半多,就说不要了,
老头才打开包拿出酒和佐料,慢慢地就着肉喝酒,
我当时吃得太急太饱,吃时也不去辩什么味道,此时打个饱嗝,涌出一股羊膻味,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吃的是羊肉,那么这羊…?
我扯住老头问,这是不是我的羊,老头说你不吃自已的羊,难道别人的羊会给你吃,我骂老头要他赔羊,他说羊是我吃的,关他什么事,
我说他也吃了,他说他吃是因为我不要才吃的,我无言以对,知道被老头坑了,但我依然不罢休,
老头没法,说教我一个能长时间憋气的功夫,以后去别人鱼塘里抓鱼也不亏。
我想羊反正是吃掉了,能学个抓鱼的办法也不错,真有用就不放羊了,去河里抓鱼去,
谁知这个憋气的功夫越学越复杂,老头慢慢成了我师父,一连跟他学了六七年,
有一天老头把我叫到他的住处,才说他要死了,要我把他传给我的功夫细心学好,说这都是道家的秘传,学得好了,将来会大富大贵,
过了几天老头真死了,教了我那么多年,我从沒叫过他师父,也不知道他教的功夫能不能挣钱过日子,
把老头埋了之后,我将学到的功夫整理了半年,便将羊全卖了,我也大了,可以出外打工,不需要再放羊了,
放羊实在太寂寞太难受,走出终南山,才知道打工不容易,我读书少,很多东西都不懂,人家根本不要,
师父教的本事在城里也无用武之地,就只好全国各地,城市农村到处漫游,
走了几年,勉强混口饭吃,想到青藏这边信教信佛,以为这边好混些,所以就到了这里,
才知道这里人烟稀少,混口饭都难,您也看到了,就成了这样!”
张去尘用神识扫过胖子,这家伙居然是个炼气二层的修真者,
按道理,这小子也该有一般古武后天中期的战斗力,难道他自已不知道?或者不知使用法门?还是故意装傻?
“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教给你的叫什么功夫?”
“我叫贾平,师父也没说这是什么功夫,死后就只有一本破册子,又都是老字,我认得不多,搞不清白,喏!大哥,你们读书多,看看是什么!”
胖子翻出来一本破破烂烂的桑皮纸册子,这东西有些年月,又保存不善,好像一碰就碎,一股子霉味!
张去尘略翻几页,便知道是一个炼气士的修真日志,而且是一个没有门派的散修,
其中的功法也粗浅不堪,没甚看头,但有一些小窍门,比如望气术,占卜术,预测四柱术,一些可以谋生活的东西,
薄薄的几十页很快翻完,到了最后一页,张去尘不由眼前一亮,《五行遁法之风遁术》。
这可是了不得东西,关键时刻保命之用,张去尘用心记了一下,不由大失所望,
一来这遁法像是一篇不完全的口诀,二来至少这日志的主人是没有炼成。三来这遁法不到元婴期是不能修炼的。
仔细想想似略有所得,便将破册子还给了贾胖子,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我跟着大哥你行不行?”
“跟着我干嘛!我还是个学生,还有很多事,很忙的!”
“我可以做事啊!”
“你会做什么!”
“你教我不就会了“。
“我是有门派的,岂能随便教你。”
“我叫你师兄,要不叫你师父也行。”
“我看算了吧,贾平道长,你还是继续你的云游天下吧。”
“我看这样吧,你带我们抓到了灵狐,那以后就跟我们混吧!”
黄丽见胖子可怜,指了条生路。
“这…我尽力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