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驻地,王富勋就把山爷五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随后就把他们关了起来,听候处置,并叮嘱其手下严加看守,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人。然后,带了人马又急急忙忙的去征粮抓人。
再说,山爷五人被关进一个棚屋里,任凭王富勋处置。五个人心里都没底,不知道王富勋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会怎样对待他们?个个都情绪低落,心怀不安的蹲在里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发爷打破沉寂说:山哥,你说王富勋这家伙,会怎么处罚我们呀?会不会枪毙啊?
山爷苦笑一声:谁知道呀?无论如何都不要承认,说我们就是要去逃跑,不然,不枪毙,肯定也要挨板子。
大兄弟说:对!我们五个人要,同一口径,都说,我们想去县城看一看。只有这样才能蒙混过关,不要各说各样,前后矛盾,否则,容易被他们看出破绽……
将近傍晚时候,王富勋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地提审他们五人,先是叫人把山爷单独传来了问话。他单刀直入地问山爷“你给我说实话,先声明一下,如果你想逃跑,我也不会阻拦,你们上马鞍山,到底是不是想逃跑?”
“真不是。”山爷为了圆谎言,装出很委屈的样子,说“这里有饭吃,还有狗肉吃,家里哪有这么好啊,我怎么舍得逃跑呢?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王富勋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好!我相信你说了实话,但你为什么不报告一声,就擅自离去呢?你以为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这里可是有规矩的呀。”
山爷以懊悔的口气说“师长,都怪我没文化呀,粗人乡巴佬一个,什么都不懂,只会干活,还望你多多指点指点。”
“我们虽然是本乡本土本姓人,不能因为这样就坏了规矩,没有规矩,我这个师长也当不了。以后啊,不管有什么事,一定要先打报告,请示一下,不得再私自离开,呃!”
“嗯,好的。”
“那我就信了你们这一回吧,不以追究,放你们一马。”王富勋问完话,就让副官去把其他四个人带了过来,吓唬他们说“这样吧,念在本姓人的份上,网开一面,原谅你们五个这一次,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你们明天去征粮,你们五个人,一天五百斤,也算是便宜你们了。”
大兄弟惊呼“一天五百斤,我的天呐,上哪里去弄这么多粮食啊。”
王富勋说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弄够了五百斤粮食,就按无罪处理,否则,你们就等着挨板子。
就这样,他们五人终于放了出来。回到住宿,他们又为一天要搞到五百斤的粮食,犯上愁了。要知道,在那年头什么都落后,收成寥寥,仓库空空。谁家有这么多粮食,一定是地主土豪。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得出结论,要想完成这个任务,必须找田多的人家,也就是地主大户粮食多,最好采取欺骗手段,更容易得手。鉴于自己都是被强征来的,不敢打人,不敢明抢,只好这样了。五人一致同意了这个办法,就说给王富勋听。
王富勋听了,奸笑起来,说“就你们几个土包子,骗得了谁啊?嘿嘿,我不管你们是去偷,还是去明抢,或者是去骗,随你们的便,你们五个人,只须给我搞到五百斤粮食,我就网开一面,毕竟是本乡本土的老乡,放你们一马,否则加倍惩罚,好不好?”
虽然得到了王富勋的允许,但他们确实骗不了谁,不偷不抢搞不到粮。于是又商量到大半夜,最终决定,能偷就偷,偷不着就抢,得手了就逃,让官兵为他们断后。
新的一天开始了,兵荒马乱的年头,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冬天的早晨十分寒冷。王富勋召集全师人马,简单的作了一番动员,主要是下达一天的任务,他盛气凌人大声说: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竖起耳朵来听好呃,现在形势十分严峻,凡是违反军令者,绝不轻饶,胆敢逃跑,不听劝告的就地枪决,不听从指挥的,先斩后奏。
现在我们处于劣势,兵员不足,粮食也减少了。油山那边田少山多,路途遥远,还有共建的游击队出没,就不去了。花园游洲又去过几次,只剩下大阿去得少,我发现那里田多地阔,总会有大大的收获。
这些话像是说给山爷他们听,又像是警告所有想逃跑的人,抑或是如他所说,兵少粮缺,遇到了巨大的困难,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决择,才会这样肆意妄为的去征粮和抓人。
山爷听出来了,可能很快就要离开这里,这几天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起来,来来往往送信办公的人也比以前多。想到这,他心里黯然伤神,不是滋味了。难道就没希望了吗?
五个人跟在王富勋的马后面,看着副官按王富勋的意思,指挥哪队往哪走。官兵们陆陆续续的进入各个村子。最后轮到山爷五人。王富勋说“该你们上了,我们在村口等你们,别打歪主意呃,这儿周围都有我们的人,不然,新账旧账一起算,数罪并罚,那你们就要人间消失了。”
五人只好硬着头皮,也走进了一个村子。王富勋派了一帮人马在盯梢。“我们几个不敢打人,又不敢去强抢,怎么办呢?只好去骗吧,怎么骗呢?不被别人骗就阿弥陀佛了。”发爷愁眉苦脸的这么说。
他们走进村去,眼睛骨碌碌地四处张望,搜寻他们要找的目标,从住房的外表就能看出,是不是有粮的人家。战争年代,粮食就是宝物,粮多就需要地方储存。
走了两条街,也没发现大户人家。小户小宅已遭官兵搜过,再折腾人家就都要灭门了。一般的老百姓,家里没粮,要粮没有,要命一条。要从他们口中夺粮,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但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好把门锁上,躲在家里或四处逃避。
山爷五个人,都还是原来穿的那身土布破衣,不会引起别人的警惕。王富勋说了,搞到了五百斤粮食,不但无罪,还给他们发衣服。诱惑不小,但没有出路,眼下只能见机行事。
“山哥!山哥!你看那栋房子好大呀。”
“走!过去看一下。”
真是天赐良机啊。五人走到跟前一看,好家伙,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进不去。他们查看四周,发现房后还有个小院子。毫无疑问,这屋子里的人,不是躲藏在家,就是到别处避风头去了。
山爷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从后院翻墙进去,看行不行?”五人若无其事地溜到后院,院子围墙高过人头。
大兄弟来劲了“哎呀!我看行,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一会儿出来说“门都拴牢了,要想进去必须破门。”
贵爷说“现在,我们都上了贼船,也是强盗了,不管那么多,破罐子破摔,进去看看,搞到粮食才可将功补过。”
就这样,山爷和小兄弟在外放哨,其余三人翻墙进去,破门而入,在楼上发现长木板制的粮仓,上面用稻草和棒槌压着。打开一看,哇!至少有二十多石谷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览处,得了全不废功夫。
五个人分工配合,一阵忙碌,装了足足五百斤稻谷,就这样把谷子偷盗出来了。
从此,他们五个被称为“五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