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积极上进,敢作敢为的人,有位都想有为,凭本事干事创业。米粿大叔当了队长,也想有所作为,把村里的生产搞好。
有为就要有能力,有动力,有魄力,还要有强壮的体力。干部就是公仆,为群众服务。干什么事他都冲在前面,吃苦受累在所不辞。有几次遇到困难,见过他毫不犹豫地跑到田里,或跳进水里……
除了要带头,还要会点火,群众就是众人拾的柴,只要点着了,就会燃起熊熊的火焰,就能干出令人心服口服的成就,这叫手段。
一年前,米粿大叔点起的第一把火,先拿池塘开刷,开全村大会,确定养护组负责管理池塘,饲养草鱼,稻田灌溉。他说,“这些池塘是一代一代祖传下来的,蓄水做灌溉用的,养好鱼,管好水的任务不轻,搞好生产,增产增收主要靠这些池塘。”
村里有村东头、老屋里、新屋里、村西头四大片区,上圹子和新围里两个小散区,光分工吹哨都要跑断腿。前面一大片稻田,村后也有一大半稻田,旱地更远,都在两头过了小河溪的最边界,前有三十六段,后有十八道弯山坡。
堂爷和碌爷,农闲时都会把牛赶河边去放养,两人走到了一块,就有唠开了。
“还是搞集体好,有事一起上,三两下就干完了,要是像我们以前那样,哼,为争这三水,每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饭都吃不饱,谁还去三十六段开荒。”
“嘿,千斤担子一家人扛跟几百人扛,就是不一样,像现在,一人干一事,肯定比干了这个干那个轻松得多。”
米粿大叔凡事都会跟村里人商量,把上级开会的内容说出来,征求大家的看法。他知道,这么大一个屋场,不一碗水端平,水就会溢出来,那就是失责。
村里人极大多数人没文化,粗人不通理。就像一头孺子牛,没教过犁田,就不会耕地,有时还起哄,工作开展得不顺利。为此,米粿大叔在一次心情极坏的时候,甚至想到要打人,杀鸡给猴看,杀一儆百。
打人?这念头在大叔脑子里停留了片刻,一闪而过,使不得,打人是不对的,且不说撤职处分,更会产生矛盾。虽然大叔雷厉风行,敢作敢为,一回到家就冷静下来,再琢磨琢磨着对策。思来想去,有了,村里富农成份的那四家,他们更懂传统的乡规民约,在村里仍然有一定的影响力。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不更好嘛。
于是,米粿大叔尽量袒护他们,来了什么运动也大事化小,小事化小。这方法不错,把那几家感动得唯他马前是首,只要是对的事,有利于集体社稷,就会第一时间站出来,鼎力相助。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了上级和村人的支持,米粿大叔就有了底气,在他的带动下,渐渐的把村里人聚在了一块。
这第二把火,就是想方设法把群众的积极性发挥出来,把火点起来,把生产搞上去才是硬道理。要搞好生产,肥料是保障,俗话说,要想庄稼长得凶,割草积肥来沤粪。就把村里所有的牛栏猪圈茅坑,统一管理,都集体化生产了,私人个体留着也没用,种菜也用不了几勺粪。
米粿大叔心里很清楚,只要集体事业搞好了,所有的磕磕绊绊都会迎刃而解,干起事来才有人拥护。于是,他从创收的大处着想,因地制宜,找见效快的事情下手,出了成效再顺藤摸瓜,一步步发展。
生产队人口众多,土地分散,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要播种生产,连续不断,忙完一桩又一桩。耕耘,播种,插秧,除草,松土,施肥,上行,收割,挖掘……
第三把火,搞福利,为村里人着想。村里有三个祠堂,都配上一张粗厚的桌子和一条三米多长板凳,虽然村东和村西两个祠堂太简陋,都一视同仁。还请来剃头师傅,逢一四七日在村东祠堂,二五八日在中间老祠堂,三六九日在村西祠堂。
解禁松绑,充许自由职业,如做手艺学手艺,不强迫劳动。不过,有一条规定,农忙时,没有特殊情况,都要参加劳动。生产队实行多劳多得,凭工记分,按人口分粮,超支户补款才分粮,工分值多于口粮值的家庭得钱。
这样一来,生产队渐渐的成了小集体。出远门去务工的要大队开的证明,队长盖了章,证明才有效。米粿大叔也有一枚章,人称“玉玺大印”,盖章才有用。
杀猪佬的儿子,二哥跟他小叔美国佬去煤矿,也是通过大叔盖个章,才进了工厂当工人。他们家又多了个干工作的人。
哪里有希望,人就往哪里钻,集体有希望,人就到集体里面来。生产队办起了米粉加工坊和榨油加工坊,需要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粉丝坊由炮鬼,大肚佬,春来,七斤狗组成,榨油坊又累又油污就由米粿佬,正红,冬去,老蟹钳子五六人组成。
队长经常要去公社联系业务,去别的村联系生产资料,走村串户多了,看到的事,经过的事也就多,经验自然就丰富,哪里出了问题,就说“叫米粿佬来,他才有方法。”村里人习惯了这么说。
众人拾柴火焰才高,大叔就是点火人。把大家的积极性发挥好了,生产搞好了,村里人认同了,那他点火就点成功了。
在养猪场,簸箕奶奶说,“这样搞下去呀,我们村在全县也是数一数二,将来也买几辆车来瞧瞧,一来可以拉货,二来去赶集也可以坐车,真要是这样,这日子赛神仙哟。”
山背奶奶不以为然地说,“哼,打谷机都还在木器社造,米粿佬说,就差铁器社打好零件,装上滚轴,才能用。”
“说的也是,拖拉机那么大个家伙,很多地里去不了,还是打谷机实在一些。”
她们几个都对生产队充满憧憬,有人管事,有人分工,各行其职,年年为生产队养十多头猪,还要打理晒场,管理仓库,有时也要下地干活。
簸箕奶奶已有四个孙子,分别是嘉全,嘉龙,嘉凤,嘉丁,其中,嘉龙嘉凤是龙凤胎,这让奶奶高兴的不要不要的。请“高人”来取的名,这高人沾亲带故,就是丫头奶奶的老伴,老柄爷。原来是生产队的会计,后来,会计换成王正伟的父亲裕珊爷。
年终农闲,米粿大叔却不闲,他每天在外忙来忙去,一会儿砖瓦场要出窑,一会儿缴公粮要结帐,一会儿又要去开会,跑货款跟生产,组织人员捕鱼,耕牛猪场的引进卖出……队里大小事务都要经手过目。为生产队的事耽搁家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