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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打砖挖塘(1 / 1)


新学校开学那天,军叔要去上学,山背奶奶煮了几个鸡蛋,另外放了两个在他衣袋里,说两个鸡蛋好事成双。碌爷那天也破天荒地憋出来几句话来,叮嘱细叔说“我们家,祖祖辈辈没出过读书人,你…你要为我们家争…争口气哦,要出人头地,就看你的了,呃……”

山背奶奶心里也很高兴,说了“我们家终于有个读书人,不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行……”如此这般的话。奶奶就是这样的人,一高兴起来,说起话来精神爽,干起活来更来劲。

小叔的乳名叫小狗子,上学可不能用这样的名字,否则就要闹笑话,老师说要取一个文明的名字。于是,小叔就按王姓族谱上的辈份取名,按顺序排,他是正字辈,本来想取名王正兵,打算读书没天份的话,就去参军。可这个名字已有主了,就住在离他家不远,有一个叫王正兵的人,参军去抗美援朝复员回来了。他把兵字改成军字,王正军这名字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解放前,村里没一个人愿意去当兵,解放后大家踊跃报名参军,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现象,真的是冰火两重天。原因很简单,人们都想过上好日子,想和平不想战争,只有团结起来,把祖国建设强大了,世界才能和平,天下太平了,安定下来才能发展。

长辈们说,改变家乡贫困落后的面貌,光人多有力气还不够,需要更多有文化有知识的人,劳动决定收成,知识决定生产的好坏。要想生活美,样样都得会。

王屋村自古以来没有出过秀才,全是一些老实巴交的泥腿子,文盲多,没文化,愚昧蛮干,累弯了腰也是白费,发展不起来,难怪祖祖辈辈都这么贫穷落后。

没有文化不识字,不敢出远门,贫穷限制的想象,听信流言蜚语,没有辨别能力。无知就会迷信,迷信使人消沉,志短容易堕落,一旦染上不良恶习就家破人亡。所以,很有必要创建学校,兴办教育。

俗话说,天不渡人,人要自渡。意思是说,老天爷在上面看着你,不会帮助任何人,有什么困难都要靠自己解决,这就需要文化知识。

只有让广大的人民群众学到了文化知识,提高了认识,才能树立新风气,形成新文化,重塑新观念。掌握了科学技术,才能搞好生产,搞好了生产才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学校建好了,满足了附近乡村求知问学的夙愿。下一步就是挖塘打砖建房。说干就干,碌爷一家齐上阵,就在村东头那口旱塘展开行动。这个片区离前面那几个池塘比较远,大家一致同意在这里掘地打砖,挖出一口塘来,将来洗什么都很方便,还能养鱼。

打砖先挖泥,再撒上稻草,从前面那几口池塘挑来水,反复蹉拌,然后拿来砖模框架,将和好的泥放进框里踩结实,提起框架就成了一个砖。小叔放学放假也一起帮忙,参加劳动。

奶奶说了,先打好砖,待晒干后,选个天气好的日子,就请泥工师傅来拆了那两间矮房,建一幢四间式楼瓦房。

大爷大叔家离村庄前面的池塘近,就近在池塘里挖泥打砖。

村前原来有四口池塘,经过整合并村,翻盖新房需要打砖,几年后就挖掘成了一口十亩多大的大水塘,旁边一口小一半的长塘子。就这样,王屋村成了池塘边的村庄。

后来又在簸箕奶奶家旁边,挖了一口水井,大大方便了全村人洗衣洗菜,洗什么东西都到这里来。每到夏天傍晚,村里的许多男孩,都爱来这里嬉水游泳冲凉……

碌爷平时很少说话,因为他一说话就会流口水,现在看到全村搞这么大的动作,又是办学校又是翻建砖房,忍不住感慨的说:“嘿嘿,这…这世界是要开挂了吧,所有的人都…都动起来了,长这岁数还…还没见过这阵势。”说完赶紧闭嘴,怕流出口水来。

其实,他没说山背奶奶的不是,奶奶不会责骂他。也因为怕奶奶怼他,爷爷才不说话,所以憋出来那么多口水。

堂爷一家有时也在一块挖泥打砖,在一块干活,抬头不见低头见,走到了一块就会东拉东扯起来。堂爷说碌爷流口水,是因为长期不说话,口水就储存在里面,一张嘴就会那样了。听了碌爷的一番话,就调侃说:“嘿,你呀,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开口就开挂,平时多说话就不会这样啦。”

汕头大娘在一旁嘻嘻哈哈打趣的说:碌伯不说就不说,金口一开,一张嘴就开挂,还蛮会说话,不然说错了话,山背娘娘饶不了你哦。

汕头大娘和簸箕奶奶都是有过遭遇的人,那遭遇就像烧红了的铁烙在身上,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她们比一般女人更懂得生活的不易。

这时,山背奶奶才会说,“只要不对我爆粗口,我才不管他开挂还是流口水呢。”

自从上头大娘结了婚生了娃,凡事都想得开,人也豁然开朗了许多。村东有二十多户人家,经过几年挖掘,硬是挖出来一口新塘子。一栋房屋需要一万多个土砖,盖牛栏,猪圈,茅坑,也都要用砖砌墙,就这样被挖成了一口池塘,有村前那口长塘长,面积大小也一样,极大方便了村东头这一大片人的生产和生活。

新迁居来的与后建房的人家,只能在村后挖山坡打砖了。住户多了,地方不够,就向山坡要宅地。二十多户人家,硬是挖进去建了一排房屋。挖出的泥土就挑水来打成砖,建成房之后,一排比一排高,后排比前排高,最后的一排比前排高出二尺多。

山坡上的地质十分坚硬,挖进去的地方,有齐屋高的垂直泥墙,不管下再大的雨都不会滑坡,陡坡就挨着房子,不足一米的空间。坡上比屋顶还高,从上面走过时,向下就能看清房子楼上的东西。住在这里倒是冬暖夏凉,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以前不知道池塘怎么挖成的,现在算是弄明白了。这次整合并村,促成了挖塘,打砖,建房,一条龙的收效,一举多得。整顿了村容村貌,也整出了一些奇事怪象,其中就有几桩诡异的事令人唏嘘。

九爷家搬到村后的上岭坡,离王屋村两里还多,丢下原先陈旧不堪的老宅房,在那里建了几间草棚屋,挖了一个烧窖坑,农忙时种地,农闲时制瓦烧窖。那地方四面都是红沙坡,荒山野岭的,一刮风就尘土飞扬,一到晚上就显得恐怖凄凉。

九爷家原来是九个兄弟姐妹,再迁回到王屋村时,只剩下九爷和七爷兄弟俩,其中一人还有病在身。这滑铁卢式的悲剧在旧社会并不罕见,只是见怪不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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