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同意啊,这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亲,这世上哪有劝人和离的,再说我们与长嫂只是有一点小误会,若是天底下家家一点小误会就要和离,岂不是乱套了,”董廉道。
他们一家子倒是亲骨肉,关键时刻拧成一股绳。
董书更是卖起了惨,道:“善言,这些年我对你也不薄啊,你进门这么多年,一直都无所出,旁人都劝我休了你,我都没有为难你,如今你怎么……”
一副被伤心的样子。
曲氏想起他们昔日的嘴脸,在看此刻的嘴脸,气的话都不会说了。
沈淳然则是差点给恶心透了。
道:“听说董大公子在柳州娶了几房妾室吧?可有所出啊?据我所知,你一颗蛋都没生出来过,如此说明,不是曲氏身子有问题,有问题的明明是你。”
明明是男子有问题,但所有骂名与羞辱,却都要落在女子的身上,这是这世上最大的不公平。
而这世上对男子羞辱最狠的,大概也就是戳穿他有问题这一面吧。
董书长期酗酒,脾气本来就不稳定,闻言更是大怒:“你个贱人你胡说什么?我杀了你……”
“胡闹。”
吓的苏氏赶忙将董书押下,这儿子疯了,敢对诰命夫人大呼小叫。
董书就像一个巨婴,脾气上得不到满足,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说不出的焦躁,他不敢对沈淳然动手。
只能将矛头对上了曲氏,都是这个贱妇,挑唆侯府来逼他和离,都怪她。
越想越气,董书忽然举起地上的凳子,就朝曲氏砸了过去。
“小心。”
有人大喊。
曲氏也是一惊,没想到在淳然夫人的面前,董书这疯子都敢打人。
“哗啦。”
曲氏根本躲闪不及,就在那凳子即将砸在她头上的时候,忽然一道身影将她护在了身前。
竟是沈清浊,不过这凳子虽然在他的后背上碎裂了,但其实根本没打到他,因为就在落下的瞬间,沈淳然已经一掌挥出。
那凳子就被打成了碎片。
只是在外人看来,凳子是打在沈清浊的身上,才碎的。
“天那,你们居然敢打我安国候府的世子?”
红月惊呼。
沈淳然则在想,月牙不在了,红月你什么时候继承了月牙这搅屎棍子的潜质啊。
“世子!”
曲氏也是大惊,没想到尊贵如沈清浊,居然会救他这么一个无用之人。
“对不起,我,我就是见不得打人的,才会出手,我……”沈清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语气都乱了。
最后索性两眼一翻就晕了。
他又没受伤,晕什么?吓的?沈淳然一脸的无语加古怪。
在看董家那边,全傻眼了。
最后还是董姑父,轻咳一声道:“今日发生的都是意外,但推开这些不管,淳然夫人,曲氏是我董家儿媳,入门多年,循规蹈矩,我们也不曾苛待她,她更是我多年故友的女儿,我绝对不会亏待她,和离这种事不可能……”
“那你就更该死了,故友之女,你都这样的欺辱,那日若非侯府发现,她生生就冻死在廊下了,你别说你不知道?”
沈淳然简直来气。
董姑父语塞,说不过沈淳然,就去问曲氏,几乎哀求的道:“儿媳,你就当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不要和离了,咱们都是体面人家,你何必呢,一笔写不出两个董字……”
“可我决意要和离的。”
曲氏坚定的道。
“我们不同意,只要我们不同意,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成,”苏氏索性耍赖道。
董姑父闻言,虽没认同,但也没反对,这一家子是要耍赖了。
沈淳然是什么人,那是最不怕耍赖的,反而比他们更会耍赖,道:“哎,原本看在亲戚一场的面子上,我是不打算做绝的,也是看曲氏可怜,想着和离给她个活命,至于表姑一家,本夫人也是会补偿,给姑父还有董家两子,在京城寻个体面的一官半职,此事也算圆满。”
虽说沈淳然离开忠勇侯府了,但这画饼的本事却是从来没落下,画的着实滴溜圆。
听的董家上下,哈喇子都要落下来了。
“当真……”
正当董家二子,董廉要破防的时候。
沈淳然话锋一转,严肃道:“却是没想到你们一家竟是如此的不识抬举,冥顽不灵,死活不愿意和离,罢了,罢了,便不与你们说了,董姑父看看这个吧。”
说着,直接将举报他的罪证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那被你顶替了调令的人,此刻只恨不得要告上京城啊。”
董家前一刻还誓死不从的样子,此刻一看这些罪状还有证据,登时都变了脸色,不过他们不是恐慌,而是不解。
“淳然夫人,咱们可是亲戚啊,你们在京城发达了,我们这些在下面的,自然是可以享受你们恩惠的,调令落在我们头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啊。”
苏氏不解。
是啊,她觉的理所应当。
沈淳然道:“我也觉的理所应当,可你们这亲戚,不是不愿意卖我面子嘛,那还理所应当什么呀,你们吃我的住我的,连我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答应,说实话,若非亲戚一场,这罪状就不会出现在这了,而是出现在监察司。”
这下董家真的怕了。
没想到做的这么绝。
董廉道:“咱们可是亲戚啊……”
“看来你们是不想与我好好说话了,”沈淳然转身欲走。
董姑父赶忙拦下,道:“别别别,淳然夫人,我们答应你就是了,和离……”
“不能和离啊,”苏氏却是道:“老爷,和离我们要归还嫁妆的,那数额不小,一时怎么凑啊。”
“凑不起来没关系,可以折成银子嘛,”沈淳然提醒。
他们此番来京城投奔,身上那是带着大量银票的,只等着疏通关系,走官途的。
但一想到要把这些银子给曲氏,董家是不乐意的。
“和离不可能,可以休妻……”
曲氏想说,她也愿意。
但沈淳然却是不许:“不和离,那你们就等着监察司的人来吧。”
“沈淳然,你当真要做的如此绝吗?为了一个姓曲的外人,”苏氏气的大骂,“我要见侯爷,我要见你爹,见老夫人……”
苏氏开始撒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