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夏相爷的手段了,夏相爷虽也是区区布衣宰相,家族根基远没有国公府雄厚,但夏相爷能走到在今天这一步,靠的都是自身的业绩和能力。
他知道的事情很多,对上位者的嗅探能力也更敏感。
反观定国公府,靠着安皇后的福泽,几乎过了好多年虚胖的生活,满身荣宠,却是距离权利的最中心,越走越远。
才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反而被看似闷不吭声的夏相爷给拿捏住了要害。
再说定国公这边,安逸回去之后,直接就将事情与父母挑明了,二老闻言气的瞬间怒不可遏。
还没见过有不长眼的敢欺负到他们的头上,当即就要退婚,要丢人让他们相府自己丢人去。
若不想丢人,就让夏紫嫣验身,当然,夏紫嫣是经不住验身的,不然夏紫嫣也不会在事后飞快的跑回自己家。
夏紫嫣是相府的掌上明珠,不然也不会在出这样的事情后,还依旧能正常嫁娶。
原以为新婚的时候有法子糊弄过去,谁知半路杀出个沈淳然。
当然,他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明明那件事他们封的严严实实,怎么就会被沈淳然给知道说出来。
现在的夏紫嫣,除了哭就是哭了。
“父亲,您说,辰王就是因为沈淳然的关系才会一败涂地,如今又知道这些,你说她是不是故意针对咱们相府?”
夏紫嫣还挑拨离间,想让夏相想法子对付沈淳然,她真是恨死沈淳然了。
“你又知道什么?若非你逞一时口舌之快 ,随便的胡言乱语被人听了去,不然人家怎么不说别人偏偏与你为难?自己的招惹的祸事,还敢胡言。”
夏相气的拍案而起。
夏紫嫣吓的没了声息,只好抽抽搭搭的不说话了,心想,当初若非你急功近利,想让我攀上辰王,我又岂会做出那没皮没脸的事。
再说为此夏相也得过来自辰王的好处。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辰王倒台了,夏紫嫣更恨沈淳然了,同时也是瞧不上安逸,就是个绣花大枕头。
怪不得那冰妍郡主毁了容都嫌弃的要死。
“爹爹,如今不是教训妹妹的时候,还是想法子解决此事,相府丢不起这个人啊。”
夏紫嫣的哥哥道。
夏相在沉默了许久后,便出门前往定国公府那边去了,此事必须说清楚,而他也有说服定国公父子的筹码。
夏相,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前世他表面是靠着女儿上位的,但实则他自身也有很强的硬实力,令辰王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委以重任。
所以夏相在与定国公父子一番长谈后,事情就这么‘完美’解决了。
夏相早就捏着定国公府的某些要害,过去不发作只是没必要,若是一旦有所求或有所利用,便会发作起来。
此刻发作,刚刚好罢了。
而夏相也几乎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拿出了半部账册,放在了高高在上的国公爷面前。
定国公原本还不知道夏相什么意思,但当账册的内容开始逐渐推开后,国公爷的额头,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的家族太大了,哪怕他们这一支系干干净净又如何,自有不干净的,就没有他夏相寻不到的脏事。
沉默半晌后。
定国公望着夏相,冷淡的道:“你想如何?”
夏相摇头,“国公爷言重了,在下能如何呢,咱们两家,一个想要里子,一个想要面子,紫嫣年少无知罢了,还请国公爷与世子高抬贵手,放过她,放过相府一门的女眷前程,这婚事唯有成了,才能说明,淳然夫人在信口胡说,咱们两家的面子都能全住。”
安逸冷笑:“相爷好生的会打算。”
“没法子呀,为人父母,就这么一个老来女,疼宠的厉害,放心,世子若婚后不喜她了,自可纳妾,绵延子嗣,但面子上可不能咱们自己人为难自己人啊。”
夏相叹息道。
安逸正要发作,定国公赶忙拦住,道:“容我想想。”
“不,不能想,国公爷需即刻给我答复,若时间久了,只怕生出变故来,”夏相最软和的慈父面孔,说的却是最强硬的话。
饶是堂堂国公,一时也被逼到了墙角。
“好。”
他只能答应。
眼见亲家被自己逼成这样,夏相还就坡下驴的说了一些服软的话,道:“国公放心,待日后世子入朝,我必多番为其打点,只盼他们新婚夫妇能一切顺遂。”
这便是赤裸裸的利益了。
定国公不傻,知道结相府这门亲,不算亏,只是之前千好万好的,如今因为夏紫嫣的前科,成了唯一的污点。
但在利益面前,这污点,也不是不能忍哦。
于是,第二日,安逸与夏紫嫣重新出双入对的关系,与两家婚约的稳固,将沈淳然的‘谎言’不攻自破。
众人没吃到瓜,有些扫兴。
同时也奇怪,这素来谨慎的淳然夫人怎么信口胡说啊,以后她说的话在没人信了。
“夫人,夫人,那国公府与相府当真是厉害,如今连您的名声都给平白折进去了,”红袖不满又担忧的道。
若是过去,没有和离之前的沈淳然,的确是担心的。
但如今的沈淳然,脑子像是又转过一个弯似的,道:“折了便折了,我又没打算靠脸面过。”
准确的说,没认识凤琉殇之前,沈淳然当真是靠着脸面过活的。
认识凤琉殇之后才发现,权势,才是亘古不变的。
若她来日在嫁入周王府,整个京城,哪家还敢提起她曾经折过面子的事,世道素来便是如此的。
而定国公府与相府看似赢了面子,只是昨日还蜜里调油的小情侣,如今,还能真心吗?
若他们还能真心,沈淳然倒可真心实意的上门赔罪呢。
“夫人夫人,你管他们做甚,今日秋猎,一早上所有人都出去玩儿了,我们什时候出去玩啊?”
月牙急的跟热锅蚂蚁似的,满地乱窜。
沈淳然望着远处的秋山,也不知在想什么,便道:“秋猎至少也要七日的时间,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