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姐儿你也跪下,求求你了云儿,救救我们吧,就是不管我与你祖母,也救救你姐姐吧,怜姐儿如今还没有着落,就让她也一并嫁入张家吧,为奴为婢都可以,绝对是不敢跟你争的,她本也是嫡女,落得这般你就全了她吧。”
王氏哭嚎。
江怜显然是知道此事的,原本不想接受,但如今看着张盛即将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她又觉的,忍一时的脾性,若能入张家,也是好出路。
她生的本来就比江云好,手段也比江云强,她不信自己不能出人头地。
然而,当王氏哭诉求完以后,张家的院子里,却是安安静静。
江云傻眼了,张盛差点没吐出来,这都什么玩意。
王氏对张盛道:“姑爷你也在,你瞧瞧,怜姐儿虽是二嫁,但,但模样好,也没生养过,正是开枝散叶的好身子。”
张盛疯狂摇头。
江云就是在装着好脾气,维持着面上的体面,一时也有些挂不住了,道:“让江怜进门,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
“夫人说的好。”
张盛表示赞同。
王氏则有些接受不了的,毕竟江云过去可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微怒道:“但你也不要忘了,这婚约,当初可是你从怜姐儿手里抢去的,如今怜姐儿落难了,你不能不管。”
这可把江云和张盛给说傻了。
江云甚至是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母亲,你摸着良心说说,这婚约是我抢的吗?分明是江怜嫌弃我夫君家穷,不愿下嫁,生怕受了苦受了委屈,一心想着攀高枝,结果高枝一处都没攀上,还被一个莽夫给玷污了清白,才会草草嫁去田家,结果连田家都不要她,这般扫把星你却要塞给我,母亲就不怕,将来倒霉要饭,连个收留的人都没有吗?”
“还有这事?”张盛一脸吃到新鲜瓜的表情,明明之前这事早就传开了,他还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气这母女。
江怜听到,气的恨不得撕了江云这小贱人。
“你说什么,你这下贱胚子,忘了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了吗?”说完,她冲上来就要厮打江云。
只说过去江云被她欺负,如今可不会了。
就见江云一动没动,身后却突然冲出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是张盛刚买来帮江云干粗活的。
这会儿正是表忠心的时候,大怒道:“敢动我们家主母夫人,你不要命了。”
那婆子的手臂,足有江怜腿粗,一胳膊推的江怜跌坐在地。
王氏眼见是讨不到骗子,哭着拉道:“怜姐儿你没事吧,江云,你就算见利忘义,也不能殴打你姐姐呀。”
“是她先动手的。”
江云漠然转过身去,这下连表面的戏都懒得做了,道:“母亲,不,其实你也不是我的母亲,我母亲只是父亲酒后的一个妾室罢了,还被你处处针对,叫了你这么多年,却从未唤得个母亲回来,当年那碗药,我是看着你派人送来的,如今,你是想让我在还你一碗吗?”
王氏原本还做戏的样子,登时彻底没了,她不敢置信的望着江云,她以为那个时候江云是不记事的,没想到……
“你你你……”
江云冷冷望着王氏,原本她是恨不得杀了王氏的,不过如今想想,不杀才好,如今看着她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
她到觉的是报应,明明软弱,却去谋害更可怜的人,明明有能力,却纵容儿子,欺瞒给了你尊荣的儿媳。
她错在软弱,软弱还为虎作伥。
“既然今日话都说开了,你们还要留下吗?”江云仿若威胁的道。
王氏是真的软弱,一时被吓破了胆子,拉着江怜就走了。
“什么一碗一碗的?”张盛问。
江云叹息:“没事,都是过去的老恩怨了,想来与她的梁子是结下了,回头派人送些银两过去安抚安抚,我也未必是要逼死她们,只要她们不来恶心我,凑合的相处着也不是不行。”
张盛却不这么认为,冷笑道:“你倒是心善的,你那嫂嫂是个手黑的,怎么教你这么软,还送银子,我泼她一门大粪去,不送。”
张盛难得跟江云杠上的。
夫君说不送,江云也是干着急没办法,“万事留余地,穷寇莫追的道理你不懂啊。”
“不懂,反正今日就是给他们恶心透了。”
夫妻二人刚才红过脸,就见安国侯府小厮探头探脑的来了,过来传了话,简单就是让他们几日安分些,江家出了人命,江烨失踪了。
江云立刻猜到了情况。
张盛则着急着,赶紧搬家,一刻都等不得了。
小厮回去后,则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当新鲜事似的告诉了红袖,红袖又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淳然。
沈淳然只是笑了笑,都是报应罢了。
若早知今日王氏又何必当初,你们前世但凡对我慈悲一分,我也不至于这样见死不救。
“只是提醒江云,王氏母女虽一败涂地了,但也不能得罪死了,大事未成之前,还是要留个活口,否则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红袖点头。
只是这话传回去,江云得了张盛的死命令,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盼嫂嫂都是多虑了才好。
同时,京城的谈学会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不少京中的公子小姐,都会前往凑热闹,若是不适合的场面,女子还会女扮男装,与家中兄长同行。
张盛是被圣上钦点的学子,各种场上都是大放异彩,可谓是风头无两,昔日是寒门的穷小子。
如今却是前途一片光芒,炙手可热。
这一日,一场围棋比赛才刚散去,张盛虽不是主要下棋的,却也是为同窗助威的,此刻正要退场,忽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笑道:“张兄,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张盛一扭头,立刻就认出了来人,“赵文昌,是你小子啊,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我喜宴上,你与我打了一架呢。”
这赵文昌倒是个厚脸皮,丝毫不介意的道:“一家兄弟,不打不相识嘛,说这些做什么,我请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