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庆王虽没有公然造反,但朝中也是有风言风语的,至于景文帝的身体,前世死的突然,也是事实。
若非景文帝身子不好,凤琉殇也不会是摄政王,若非景文帝死的突然,辰王也不会趁势而起。
一切与她前世的命运,都是息息相关的,她如何不清楚。
甚至她怀疑,景文帝身体会变差那么快,只怕其中也有那庆王的手笔,总之太多错综复杂的事情了。
沈淳然根本想不过来,只知道结果,想不到这样都被凤琉殇给察觉了。
但索幸她与凤琉殇的关系不一般,她索性道:“我如果说,我也不记得听谁说的,你信吗?”
“你觉的呢?”凤琉殇有一刻的眼神,是压迫的。
沈淳然莫名心头一冷,仿佛才看清,这方才还与她耳鬓厮磨的男子,与你好的时候,各种好,若触犯他的利益,是否就不好了。
二人的气氛一下古怪了。
好在下一刻,凤琉殇瞬间恢复了神态,道:“本王信你。”
沈淳然还想说别的,却见凤琉殇又忽然道:“那你信本王吗?”
“妾身信你。”
“很好。”
二人仿佛在错综复杂的暗流中,达成了某种契合。
吃过饭,沈淳然就告辞了,回了安国侯府,与来时不一样的是,沈淳然的一双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打量着她的傻婢女,月牙。
“夫人看我作甚?”
“月牙你生的真好看。”
“额我的妈呀,夫人你吓死我了,没病吧,”月牙立刻做出一副夸张的嫌弃表情。
沈淳然也知道自己露骨了,但想着,若月牙当真是荣王府丢失的嫡女,只怕在她身边也待不了多久了。
还怪舍不得这丫头的。
她在无回谷做刺客,干的是杀人的买卖,睡的树干,吃的是抢来的窝窝头,你说若以后去了荣王府。
穿的的是绫罗绸缎,睡的是高床软枕,吃的是山珍海味,也不用伺候谁,还奴仆成群,这丫头哪里受得住这份苦啊。
“可怜见的。”
“夫人你到底咋了?”月牙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惊恐。
“对了,与我说说,你第一次见到周皇叔,是什么时候啊?”沈淳然无聊的岔开了话题。
月牙想了想道:“在无回谷啊。”
“你在无回谷是拜师还是卖身啊?”
“算拜师,也算卖身吧,反正一日入了无回谷,便终生都是无回谷的人了,非死不得出。”
月牙摇头晃脑的道,显然她对这些并不在意,她就像是这天地间最至纯的赤子,看到的总是最简单的东西。
同时,她也有着极高的天赋,不然又怎么会从无回谷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脱颖而出呢。
“那无回谷的师父待你好吗?不过想来专门训练杀手刺客,杀人越货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地方的杀手头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是不是生的青面獠牙,满面横肉啊?”
沈淳然胡思乱想的道。
“对了,周皇叔为了带你出来,定也是付出了什么代价吧?”沈淳然问。
哪知月牙小可爱,傻不愣的摇了摇头:“不啊,他没付出什么代价,一句话就让我出来了。”
“周皇叔真是神通广大,定是有些人脉的。”
月牙继续摇头:“也不啊,因为他就是夫人你口中,那个青面獠牙,满面横肉的杀手头子。”
沈淳然一个打跌,差点没从床榻上摔下来。
然后愕然抬头,觉的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触及到了什么不该触及的隐秘啊。
天圣山的无回谷,居然是凤琉殇的?
“你以前怎么不说?”
“你以前也没问啊,”月牙感觉自己脑门都大了,夫人今天回来就整个人都不对劲,光问傻问题。
然后吐槽道:“你都跟周皇叔睡一张床了,你都不知道啊,看来他也没多喜欢你啊。”
“咳咳,我们不聊这个了。”
沈淳然最后发现,受伤的总是她自己。
大约今晚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了,沈淳然半夜才睡着觉,而且还做了很多,有关前世的梦。
凤琉殇做上摄政王后,周朝的确安稳了几年,但是自景文帝去世,太子谋逆被斗跨,顺势将皇位给了辰王后。
整个周朝就开始以辰王为主导了。
而凤琉殇呢,他退出了权利的最中心,仿若神隐了,嫌少也出现了,有人说他厌倦了权势,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了。
有人说他被辰王害死了。
很多版本,但沈淳然当时只是深闺中的妇人,已经被限制了自由,哪里还有空关心那些。
但诚然有一点,那就是,凤琉殇的确不是一个眷恋权势的人,并且这权势也困不住的人,他应该是离开京城,去过自己的生活了吧。
沈淳然睡的迷迷糊糊,因为无事,第二天起的也是大晚,不用整理庶务,轻松的不得了,不得不说,这人啊,还是有娘的日子好。
只是这边沈淳然过的开开心心。
其他几家就不太开心了,比如,定国公府。
堂堂世子与郡王,在崔家故居被人家给打的鼻青脸肿,还被京城传做了笑谈,怎么想怎么都觉的丢人。
诚郡王是个娇气包,一回去就扯着嗓子跟自己亲娘嚎:“那沈淳然简直无法无天,仗着太后给她撑腰,沈贵妃得宠,越发的张狂,冰妍郡主不是我未来嫂嫂吗?怎么如今帮着外人一块打我们,还说打死了算她的。”
定国公夫人,陈氏,气的拍案而起。
一来是心疼儿子被打了,还打的这么狠,而来是气恼那冰妍郡主,旁人家娶媳妇,都是到了年纪就过门,从此恪守妇道礼仪,孝顺公婆。
就是公主也是这样,偏她冰妍郡主,死活不嫁,还毁了脸,听你家也不嫌弃她毁了容貌,她竟还敢蹬鼻子上脸了。
“你大哥呢?”
诚郡王哭诉道:“大哥脸也打肿了,只怕不好过来见您。”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听就是要打死人了,听的人一阵一阵的毛骨悚然。
陈氏也被吓了一跳,挑开帘子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