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
一直关在房里养伤的慕容鸢,自然也听到了外面格外热闹的声音,知道府里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月月。”
“师姐你怎么了?”
那叫月月的师妹立刻来到她身边。
“外面发生什么了?”
月月扫了一眼,“忠勇侯府的二小姐出嫁,来了许多亲戚,别出去了,乱哄哄的,怪烦的。”
月月嫌弃道。
原本她是很心疼自己这个师姐的,当年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只能像可怜虫一般,整日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她看多了都有些烦闷了,但是师命难违,她必须守在慕容鸢的身边,不能再让她受欺负了。
慕容鸢冷笑,“乱点好啊,乱点才能浑水摸鱼,我恨透了沈淳然那贱人,我必定是要想些法子让她不好过的,月月,你帮帮我。”
“怎么帮?”月月皱眉,她连刺杀都刺杀过了,如今还有什么法子。
慕容鸢想了想,道:“如今是秋日了吧?这天干物燥的,大喜的日子,灯火长明,若是主母的院子不小心失火了,你说会怎样?”
她笑着说。
月月也想了想,道:“这火若能起来最好,若是起不来,似乎也不妨事。”
“是啊。”
第二日便是正式迎娶大礼的日子,沈淳然这个大管家必然是要起个大早的,此刻江云屋内梳妆的婆子也早就到了。
江云更是一夜没休息好,但是依旧还是要板板正正的坐在梳妆台前,任凭梳妆的婆子摆弄。
好在脸上铺着厚厚的粉,便也看不出气色差。
江云只觉宛若在云端一般,此刻听到沈淳然来,立刻就要起身。
“别动别动,今日你便是最大的,任凭谁来的都不用起来,恐乱了姿态,”这繁琐的衣裙,也是不容她乱动的。
江云点头,眼眸似有些发红,拉着沈淳然的手道:“嫂嫂,总觉的像是梦,自今日后,我便是要离家了。”
“是啊,就要迎来新的命运了,你该高兴。”
二人一边聊着,江云一面继续上妆,只是一旁的婆子忽然惊呼,“哎呀,小姐头冠上的宝石怎么不见了,那么大一颗,若是空落落可怎么好。”
沈淳然侧目看去,果然瞧见那头冠上的宝石不见了,这头冠还是沈淳然出的私房钱,特意给江云置办的,便是那宝石最是值钱。
“怎么就没了?”
江云也吓了一跳,倒不是觉的不吉利,只是心疼嫂嫂的一片心意,自己竟是没福气用上。
新嫁娘的头冠宝石不见了,第一个跪下的,便是她房内的丫鬟,只是一个个吓的瑟瑟发抖道。
“奴婢们不知啊。”
“不知?都一个个喘气的,如今丢了东西你们说不知?”沈淳然也怒了,这不是宝石的事,而是欺主的事。
大约这几个奴婢也想自证清白,其中一个小声的道:“天不亮的时候,奴婢,奴婢好像瞧见一个人……”
“谁?”
“当时奴婢起夜,其实也没看清楚,不过是猜测,我……”
“猜测也要说出来。”
丫鬟见沈淳然态度如此强硬,只好道:“奴婢好像瞧见,大小姐身边的人过来过,天蒙蒙亮,咱们府里又人多眼杂,看错的也是可能的……”
江怜?
是啊,此刻见江云这般得意,最难受的肯定是江怜了,她不敢做出别的有辱家门的事,便偷了江云头冠上的宝石,来找江云晦气。
的确像是江怜的作风。
“便算了吧,不带就不带,莫要耽搁了吉日,再说府里人多眼杂,突然说丢了东西,不是打云州亲戚的脸面嘛,”江云也道。
“姑娘,可这头冠上没了宝石,多难看啊,等新郎官一掀起来,怎么说?”梳妆的婆子急了,没见过这般的事情。
沈淳然侧头吩咐了一句红袖,红袖犹豫了一下,马上就去了。
不一会儿,红袖拿来了一样东西。
打开以后,竟是一颗龙眼大的珍珠,要知道,宝石采集不难,但这样好品质的珍珠,却是极其少见的。
若非宫里赏赐,哪家臣子会有。
而这便是当年沈淳然嫁入忠勇侯府的时候,带在头冠上的,此刻让红袖摘了下来。
放在江云的头冠上,竟是刚刚好。
“嫂嫂这使不得,太贵重了,”江云大惊。
沈淳然摇头,且不说她与江烨没什么感情,就是有感情,一颗珍珠罢了,“都是身外之物,算作嫂嫂对你的填妆了。”
上次是一串珍珠项链,抬举了她。
如今一颗明珠给了她做头冠,江云感动的只想跪下来,但繁重的嫁衣又不准许。
“嫂嫂我……”
其实沈淳然也是有私心的,毕竟江云嫁的人,可是未来的权臣,是有实权的,只盼这辈子,她别看错人就好。
“梳妆好了吗?”
这时婆母王氏才姗姗来迟,一进来就看到了头冠上的珍珠,愣住了,“这不是,这不是……”
这不是沈淳然的嫁妆珍珠吗?这么好的珍珠,她做梦都肖想不了,怎么落在一个庶女的头冠上了。
“快取下来啊。”
庶女怎么配。
沈淳然这才笑了笑,将宝石丢失的事情告诉了王氏,如今家中这么多亲戚,不好传扬出去,这便是权宜之计。
“或许,我这珍珠就偏生跟云姐儿有缘分呢。”
沈淳然似笑非笑的道。
王氏虽心疼,但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江云顶着空架子出嫁吧,便也只能认同点头出去了。
出去没多久,看到江怜也起了个大早,正心情不错的嗑着瓜子,看着王氏。
王氏心情不好,骂道:“你作死啊,起这么早,过去打雷都不醒,旁人成婚你到积极了,不是憋着什么吧?你可别乱来。”
王氏果然了解自己的女儿。
江怜笑道:“我能憋什么,这不是吹吹打打的睡不着嘛,娘,问你个事。”
“什么事?”
“有钱吗?”江怜笑眯眯的道。
王氏冷笑:“咱们家的钱是你嫂子把着,我能有什么钱,田家不是最有钱吗?”
江怜提起田家就来气,“在有钱也是寻常富户,能看不能用,哪里是勋爵人家的破天富贵能比的,你那婆母看到我的嫁妆,眼红的眼睛珠子都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