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王氏便知道了她月事推迟的事情,再用一杯酒试探,果然便是露了马脚。
此刻一桌子的人也都听愣住了。
“怎么回事?”
云表妹紧张的都不会说话了,“表姐这是开玩笑呢。”
“怎么就开玩笑了,云娘,咱们家不是不开明的,你若是外头有人了,你便说,姐姐自然做主给你办了,你说这般带着肚子,再过几个月显怀可如何是好?”
王氏笑盈盈道。
云表妹一时已经不知怎么回答了,她不想做妾,因为一日为妾,终生为为妾,抬妾做妻的事,周朝压根就没这规矩。
所以她才忍着。
原本她想逼死王氏的,但王氏没死成,她便有意想别的法子了,竟不想被发现了。
“到底怎么回事,云娘,你这说好听了有喜了,说不好听的,你这是……丑事一桩啊,”老夫人惊讶道。
看来老夫人还不知道云表妹与夫君的丑事。
眼看就要收拾不住,早就憋得慌的刘老爷,起身当即承认了这个孩子,而且表现出了对王氏满满的嫌弃。
这些年她身子不好,天天病歪歪的,样貌也苍老了许多,不及云娘能干贴心,她纳个妾怎么了。
云表妹想的是正妻,如今也只能被迫捏着鼻子认了。
但王氏却变了脸色,“云娘,我当你是姐妹,想不到你竟背地里勾搭我夫君,想不到,我竟是引狼入室啊……”
“什么引狼入室,母亲,你说话别太难听,若非顾着你,云姨早就是姨娘了,可名正言顺的掌家,操心你做不了的事,如今捅破了,我倒觉的不错。”
谁知王氏的女儿淡淡道。
王氏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儿子几乎也是这样的意思,甚至承认,“其实儿子早就知道了,妹妹说的对,云姨是顾着你,怕你生气,才受尽委屈,她虽没有名分,却是替你做了所有的事,若没有她掌家算账,驭下,筹谋划策,咱们家的生意早就一落千丈了,你如今还能过着如此养尊处优的生活,都是云姨的功劳,母亲,你便听儿子一句劝,容了云姨吧,她不欠你的。”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是这个结果,但王氏还是忍不住苍白了脸。
果然,喂不熟的白眼狼,不要也罢。
“好,云娘这妾室,我认下便是了。”
只是你们别后悔。
刘府纳妾,几乎全家都高兴,云表妹掌家几年,几乎得尽人心,仿佛都盼着这一日似的,上上下下都喜庆的跟过年似的。
门口守门的老汉,都得了几钱赏银。
唯有主母夫人王氏,一个人在房间里,反反复复将自己这住了半辈子的房间,看了一遍后,便心平气和的入睡了。
第二日,她便带着证据将夫家与云表妹,告上了公堂,她还敲响了府衙的鸣冤鼓,导致不少人都闻讯过来看热闹。
其中自然也包括沈淳然与凤琉殇。
凤琉殇是临时被拉来看戏的,倒也并无异议,只坐在后堂听着,一旁的永州城官员则汗流浃背的站在一旁。
不知这京城来的贵人,不知抽的什么风,突然要来府衙,关键还命背的遇上了击鼓鸣冤。
皇叔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可不敢有半点怠慢。
很快就开堂了,而此刻还在刘家温柔乡的刘老爷与云表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就被告上公堂了?
“母亲你在做什么,你疯了不成?”
王氏的儿子一来,便忍不住对王氏破口大骂,以为她因为昨晚纳妾的事情,又开始作妖了,竟是作到了官门,她定是疯了才会这样。
但王氏却转过身道:“我没疯,这大概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清醒的决定。”
“王氏,你到底要状告我们什么?纳妾吗?你这疯妇,”刘老爷也来了,气的也是大骂。
王氏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匣子递上去,道:“我怎会告你纳妾呢,告也告不赢,还要给自己惹一个善妒的骂名,我告的是,你明知云娘戴罪之身,还执意与她苟且,并有身孕,于昨日正式将她纳了,我周朝有律法规定,无论娶妻还是纳妾,都必须是良家清白之女,但她却并不清白,所以民妇状告他们,并要求和离。”
“你在胡说什么?”刘老爷还一脸懵逼,他不知道云表妹的事,当初说是王氏的远方表妹,他才信的。
如今怎么她自己还要状告自己的表妹。
在看那云表妹的表情,已经是惨白一片,刘老爷也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指着云表妹就骂:“贱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你若是戴罪之身,便是触犯了国法,没人保的了你。”
“我我……”
云表妹已经张口无言,她不知道她的事已经被翻出来了。
就见堂上师爷,看过王氏呈上的内容后,问:“云氏,你夫家原是经商门户,后来因为生意失败,从了贼匪,被当地官府抓获,判了砍头的死罪,你身为家眷为何还活着?”
云表妹闻言登时瘫软在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哦,原来你是买通了当地的官吏,竟是将你这孤儿寡母从死罪的名单里剔除了,你果真好本事啊。”
云表妹眼看事情被戳穿,急的大哭。
不是她买通的官吏,是夫家买通的,夫家当时只是想留她儿子一条血脉,她不过是照顾血脉的人,让好生活着。
她却在投奔表姐后,眼看远房表姐家那样的富庶,便动了歪心思。
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当年买通官吏的事情,十分隐秘,原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知道的,如今竟是大白于天下。
“表姐,你好厉害,”云表妹阴气森森的道。
“竟是真的!”
刘老爷也是一脸的懵逼。
王氏回眸道:“在厉害,也不及表妹你厉害啊,死的都能变成活的。”
“啪。”
惊堂木一拍,堂上的官员道:“既然犯人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那便可定罪了,刘家纳戴罪之身……”
“等一下,大人冤枉,我斌不知道这贱人竟是戴罪之身啊,”刘老爷大呼冤枉。
他的儿女也觉的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