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珍珠霜不好,是她太急功近利了。
“果然是你这贱婢,若是本郡主的脸因你毁了,本郡主必定杀了你,”敏郡主一面插着金针,一面还不忘咬牙切齿的说着。
慕容鸢瑟瑟发抖,只恨不得晕过去。
“郡主莫急,很快就好了,”沈淳然柔声安慰。
只是没有人知道,珍珠霜与敏郡主所用药物相克的事,她提早也是知道的。
口袋是她亲手张开的,慕容鸢输的不亏。
她也可借此展现医术才华,让京城知道她这么一号人物,扩散人脉,哪怕将来就是和离了。
也让满京城的权贵门户,说不出半句的不好,只让他们称赞她的德行与品行。
虚伪是虚伪了一点,但她的医术是真的!
“咦,好像不痒了?”
敏郡主生气过后,才忽然意识道:“凉丝丝的。”
“郡主,已经两炷香了,”有奴婢提示。
“三炷香后,我才会取针,郡主切莫乱动,”沈淳然提醒。
“有意思,三炷香解开玲珑锁,三炷香治好敏表妹的过敏,沈夫人,你再次令我们刮目相看,额不,不是刮目相看,是大开眼界啊。”
辰王毫不吝啬的道。
沈淳然赶忙解释:“并非是妾身哗众取宠,实在是,实在是救人心切。”
“沈夫人才华卓绝,心地善良……”
“关键她明明有如此才华,却始终不显山不露水,这就是安国侯不对了,养出这般女儿,却嫁了个……”
“听说那忠勇侯世子还不是个东西,三年不归家,归家还带回个妾室。”
“真的?”
“可不咋地。”
“……”
周围再次议论纷纷,沈淳然却假装没有听到,眼看三炷香的时间就要过完,她方才匆匆拔针。
然后将敏郡主脸上厚厚的药膏,细细的刮下。
凤琉殇始终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女子,哪怕千万人前,她亦这般从从容容,也对,今日本就是她自己搭好的台子。
明明都是小把戏,却觉的甚是有意思。
慕容鸢也在盯着沈淳然看,越看,她越是心惊肉跳,听着周围人对她的夸赞,欣赏,她更是头昏目眩。
咚的一下就躺在地上晕过去了。
“好了。”
“快拿镜子来,”敏郡主迫不及待的看着自己的脸,果然红肿褪去了大半,不疼不痒了。
仿佛比之前还好一些。
“沈夫人,你的确医术了得,”敏郡主都不得不承认,关键,既然沈淳然有如此医术。
她的脸说不定还要仰赖沈淳然,自然不会在降罪为难她了,便道:“今日的事情就此揭过,但是这贱婢为了攀附权贵,急功近利,害了本郡主,本郡主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算看在沈夫人的面子上,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杖责三十,沈夫人可有意见吗?”
最后一句话,算是给足了沈淳然的面子,主打便是一个,打狗问主人。
而这个结果,沈淳然求之不得。
便一副无奈的道:“郡主慈悲,切莫,留她一命。”
“拖下去。”
饶是慕容鸢都昏过去了,当被拖起来的时候,也面露惊慌,二十多个板子下去,就彻底没了意识。
“多谢郡主。”
沈淳然这边还道了声谢,然后又朝高阳长公主,与凤琉殇微微一礼道:“今日我忠勇侯府的女眷,惹下两桩祸端,实在无颜在参加簪花盛会,便就此离开行宫,望长公主允准。”
高阳公主虽觉的沈淳然是个有才华,有本事的,心里也暗暗可惜,但此番,忠勇侯府的确已经不适合继续留着的了。
来个三个人,闯祸了两个。
“去吧,回去好生安顿一番。”
“谢长公主,诸位,妾身先别过了……”
“等一下,”
谁知这个时候,凤琉殇又淡淡一语,沈淳然不知对方要搞什么,心头微微提了起来,“王爷有何吩咐?”
“热闹瞧完了,本王也刚巧要离开了,不如一道吧,”凤琉殇淡淡一语。
“……是,”她能说不行吗?
好在凤琉殇的身份太高了,权势也太大了,纵然如此明显的男女不同船的规矩,落在旁人耳中,也联想不出什么。
反正这周皇叔素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之后沈淳然简单的与林氏,还有沈乐然他们道了个别,就带着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慕容鸢。
还有晕着的江怜,坐上了离开的船支。
也是托了凤琉殇的福气,他们能坐上最大的船,倒也宽松舒适。
“夫人,不知为何,奴婢今日总是心惊胆战的,”红袖一路看过来,仿佛夫人的每一步都是算好的,又仿佛每一步都走在刀剑上。
“没什么可害怕的,说不定以后这样的事,还会发生,”沈淳然不在意的道。
“你去看看慕容鸢,给她把这个药吃了,可别让她死了,”沈淳然吩咐。
她虽然恨着慕容鸢,毁了她的人生,但属于他们之间的游戏既然已经开局了,没有她的准许,她就不准这些伤害过她的人,轻易离场。
要陪她好好玩,玩到家破人亡。
沈淳然感觉自己像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魔鬼。
“沈淳然你这个疯子,我杀了你,”谁知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就见浑浑噩噩的江怜醒来了。
她并不知道后来的事情,满脑子都是沈淳然要用忠勇侯府的满门,去救慕容鸢。
昏迷的时候,更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里忠勇侯府血海滔天,沈淳然却站在那里大笑。
江怜尖叫一声就扑了上来。
“夫人小心。”
可惜已经晚了,魔障发疯的江怜,推着沈淳然二人就双双的落水了。
当沈淳然落水的一瞬间,她周遭的一切声音感官,就像是被夺走了。
她生这么大从未凫过水,水下的一切对她这个千金小姐,侯府夫人而来,都是恐惧和陌生的。
她看到江怜张牙舞爪,惊恐的样子。
看到水中黑漆漆的画面,她挥动双臂想要自救,却发现怎么都挣不脱这恐怖密闭的空间。
沈淳然害怕了,她仿佛还是第一次这么害怕,生理上的害怕,不敢呼吸,但她也坚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