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遥被霍行云看得心惊。
明明是比自己小上十几岁的晚辈,气势却压得人抬不起头,仅仅被他那双眼睛看着,便直让人觉得内心的龌龊无处遁形。
周之遥勉强挂着笑脸,“最近公司里频频有人撞邪,我便请道长来做场法事也好让大家安心,小霍总还是先随我上去吧,万一真有个什么,我实在是担待不起。”
霍行云眼神讥诮,“大楼底下埋着棺材,可不是容易撞邪吗。”
周之遥嘴角弧度变得僵硬。
再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哪能任由一个毛头小子踩在头上,
于是,他挺直脊背,眼睛一眨不眨的与霍行云对视。
“棺材埋在何处,这是我周家的私事,不劳小霍总费心,你带人大半夜闯进我的公司,还打伤诸位道长,希望小霍总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没有什么说法,里面那副骸骨我要了。”
霍行云态度强硬,强抢别人老婆骸骨,却连半个字的解释都不愿意说。
周之遥攥紧拳头,“你当真以为霍家可以在海市无法无天吗?”
“我只是个遵纪守法的商人罢了,要说无法无天,谁又比得上周总呢。”
霍行云吐出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不再给周之遥眼神,抬腿往墓室那边走。
“从今天开始,寸步不离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踏进去一步。”
“是!”
保镖们齐声回应,高大身体将过道堵得严严实实。
周之遥死死盯住霍行云的后脑勺,脸色惊疑不定。
他这么说,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承礼被承智搀扶起来,他满身是土,发髻散乱,整个人狼狈到极点。
“为什么不报警?难道你就任由这人在你的地盘为所欲为吗?”
周之遥听到承礼的质问,不发一言。
绝不能报警。
没有过二十年刑事追诉期,尤棂还“活”着,万一她把十年前的事情捅到警察那里,他就完了。
看来这回再也留尤棂不得,只有让她彻底消失,自己才可以高枕无忧。
霍行云回到墓室时,就见尤棂又坐到棺材上。
满脸的恶鬼相,也掩不住漂亮,因为死在了二十四岁那年,所以她永远保持着最年轻的模样。
“周之遥来了。”
霍行云停在尤棂身旁,想看尤棂听到周之遥会有什么反应,却见她只是冷淡的哦了一声,仿佛名字的主人是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这样的态度,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霍行云用手指勾起尤棂的一缕发尾,笃定道:“他是杀害你的凶手,也是将你囚禁在此的元凶。”
尤棂笑吟吟,“小霍总这么明察秋毫,不去当警察真是可惜。”
“多谢夸奖。”
霍行云心情极好的弯着唇,眼睛里明显能看出对尤棂的兴趣。
“所以你想怎么处置他,要不要我当着你的面把他千刀万剐?”
“不,痛一下就死掉,这样太便宜他了。”
尤棂笑容不改,深不见底的黑幽瞳孔阴森渗人。
随随便便就杀掉,怎么对得起这十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呢。
霍行云看到尤棂的表情,完全不觉得害怕,他倾身靠近,将掌心搭在尤棂冰凉的手背上。
“对,要让周之遥长命百岁,每一天都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里,这才能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