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不是开玩笑。
她快步上前，双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直接将人过肩摔甩在地上。
“我警告你，如果不是斌总下了命令，我定要你好看！”
保镖疼的龇牙咧嘴，手撑地想起身还击，谁料夏言再次逼上，拦腰将他抱起，往栏杆外面丢。
打死他也想不到，一个柔柔软软、两根胳膊细得像麻杆的女人竟然能把他给抱起来！
直到身子凌空出船体，眼睫挂着被海浪卷起的水珠时，他才开始慌张。
“夏老板，饶我一条狗命！这全都是斌总的主意，他让我们想方设法都得找到你不在房间的证据，所谓的证人也——”
“杀了他。”上层甲板的栏杆前有人冷漠说道。
保镖眼珠向上移动，黑色瞳孔猛地收缩，面露惊恐。
“不，斌总你听我解释——啊——啊！”
夏言敏锐感觉到他的皮肤开始发胀鼓起，仿佛有一个电用打气筒在往他身体里疯狂打气，眨眼间脸颊就肿得像面包，鼻子、眼睛被埋在下面。
他痛苦的尖叫由嘴里喊出，到喉咙闷哼，最后消失在胸膛鼓囊囊的皮肤下，就好像他的内脏也跟着快速鼓胀，夏言甚至都能听到血管崩裂的声音。
他皮肤由于延长速度过快，真皮的弹力纤维被拉断，上面裂出密密麻麻的纹路，最开始是红色的，接着变暗，最后变成白色的条纹，变得薄薄一层，几乎撑到极限。
夏言双臂被弹开，他仅靠握在栏杆上的手苦苦支撑。
可惜，这种变化是全身性的，犹如肉眼可见的瘟疫，沿着胳膊攀爬到指间，整个人肿得仿佛巨人观。
他再也握不住栏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直接砸进海底，遇水的一瞬间——
嘭。
夏言当即往楼上冲。
那个能控制他们体内“炸弹”的异能者就在现场！
通通通。
她三步并两步跨上台阶，仅用五秒就冲到上层，肺里呼吸到大量新鲜氧气的时候，景文斌听到动静侧头看她，他身边跟着七八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异能者保镖，也都看向她。
景文斌眼神阴霾，手指在栏杆上弹动，似乎想借这个动作压制住滔天怒火。
他露出难看的笑：“手下不听话，还敢随口诬陷我，小施惩戒，应该没吓到夏老板吧。”
“习惯了，斌总有兴趣把能控制身体的异能者介绍给我吗？”
夏言毫不掩饰自己寻人的目光。
他身后那些保镖穿着一致，还戴着硕大的蛤蟆镜，身高相似，她着实分辨不出谁是那个人。
“你想干嘛？”
“帮我店里的顾客解除忧患。”
“...”
“不借。”景文斌要走。
“好的，没关系。”
听到她这样爽快，景文斌脸色一暗，不好的预感和往日栽她手里的倒霉回忆在脑里交织闪过。
“你...”
夏言笑问：“斌总改变主意了吗？”
“没有。”
他说完这句话便紧盯着她，一般来说，一连受到两次拒绝，脸上都会挂相，如果没有——
夏老板面色不改。
很好，她绝对有阴谋。
“通知下去，派人暗中盯着她的动向，你们三人为一组，禁止单独行动。”
那就试试吧，看看谁更厉害。
景文斌这样想着。
等他们离开，夏言才悠悠出声：“褚将军何时学会偷听这种事了，恐怕与您的身份不符吧？”
一声轻咳在楼梯转角处响起。
“如果我说我刚来，你觉得可信度高不高。”
褚万夫沿着台阶走下，一股酒气味道扑鼻，夏言摒着呼吸向后避开。
“你喝酒了？”
“这么明显？”他举起手臂嗅了下，“我闻不到。”
“酒气味很臭。”
“那我离你远点，现在呢？”
“可以。这里难道还有你熟识的人？”夏言好奇，凭褚万夫的谨慎性格，能让他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喝酒，那人应该很重要吧。
“没有，我本意不想喝酒，但酒桌更容易谈成事，无奈之举。”
褚万夫没有细说，从兜里摸了块青梅塞进嘴里，感受着舌尖传来的极酸味道，他觉得大脑更清醒了，反问道：
“你分辨出哪个是能控制炸弹的异能者了吗？”
“没有。那人很沉得住气，哪怕我都挑明了说，那群保镖都没一人变脸。”
“有些难办。”
夏言歪头看他，“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说服厄尔他们离开宾馆的，他们有多害怕外出，我是最清楚的。”
褚万夫低低笑着。
“其实很简单，我借来一个屏蔽系异能者。他们卡里的积分总有一天会花完，与其被你赶出去，倒不如跟我赌一把。”
夏言恍然大悟。“那后面我怎么没再见到他们？”
“送去厂区了，”褚万夫别有含意地一笑，“我也不养闲人，他们总得回报，托他们指路的福，已经有好几个基地顺利归我名下。”
意思整座岛被他掌控只是时间问题。
“恭喜。”夏言真心道喜。
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住权利带来的诱惑，拿鸡毛当令箭的人不在少数，不然怎么会有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俗语，褚万夫是会反哺幸存者的存在。
有他在，家园会慢慢重建。
两人之间安静了会儿，褚万夫低头看着汇聚在船体周围的丧尸，说：“合作？把那群保镖都带回去。”
那人就混在人堆里，总能一个个审讯出来。
夏言伸手比了个OK，忽然她想到什么。
“你看到景亦迈了吗？他跑哪去了？”
褚万夫再次笑了，像是想起什么特别让人高兴的事。
“当然，他在第二餐厅。话说，他可真不亏是你的员工，某些行为上，和你如出一辙。”
“...”
她满头雾水。
直到走进第二餐厅，看到某张餐桌旁，嘴巴翕动冒出一长串菜名的景亦迈时，她隐约懂了。
等再看到他从兜里掏出一沓食品袋匆匆打包的时候，她瞬间明了。
褚万夫笑的眼睛弯起，“你看，是这样吧？”
夏言居然无力反驳。
因为她有些兴奋，忽然被景亦迈的行为点醒了。
“这位先生，你不能再点餐了。”服务员过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