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归他们在禁地!”
叶亭曈猛然睁开眼,叫道:
“银玫瑰和麻叔他们都在!我们快过去!”
“你真看到啦?”君离有些讶然,显然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叶亭曈起身就要往外跑。
君离想起一事,连忙叫住了她:“等等!禁地外有结界,你进不去。”
“鹤归他们从这里到了禁地,却没有惊动派中其他弟子……这里应该有通往禁地的机关才对。”
他抬头打量着头顶的星盘,走到操控四面墙的机关前。
“此时的星象对应的天干地支应该是……”
君离伸手拨弄起棋盘上的小方块。
四面墙上的木格子开始随着方块的移动而变换位置。
当君离将方块推到底时,墙上霍然打开了一个暗门。
“啧,蒙对了。”君离咧嘴一笑,“陆老头就是爱卖弄。”
叶亭曈一边跟着君离往暗门里走,一面奇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打开暗门的方法?那星盘可随时在变化。”
“这机关是陆老头设计的,他得意得很,当然不会土到用自己生辰之类的当密码。”
“最安全、最不会因弟子操作碰巧打开,又最符合老头卖弄学识的心机,就是随星盘而变的密码了。”君离得意洋洋地道。
叶亭曈暗暗想:能猜透陆庭山这些小心机的,只怕在狡猾这条路上与他是“一丘之貉”。
从暗门进去,身后的机关自动复原。
暗门后是一条狭长的甬道。
墙上隔十几步便有一盏油灯,灯油有多有少,看样子经常有人添补。
往前走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甬道的尽头,出来一看,果然是在禁地的山洞内。
往山洞深处走,就是君离上回见过的锁妖阵。
二人还没靠近,就已听见有惨叫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一只小妖被法术吊在空中,妖丹从他的身体里被强行剥离,随即心脏被一剑贯穿。
小妖化成原形跌落在石台上,双腿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鹤归倒在锁妖阵的中央,眼睁睁看着同族一个接一个死去,却无能为力。
银玫瑰被锁链绑在另一个角落。
卫九娘的魂魄在空中兜兜转转,却对锁妖阵和锁链上施的法术有所避忌,不敢靠近。
陆庭山将取出的妖丹收进一个特殊的透明容器里,用帕子擦了擦手上残留的血迹,桀桀笑道:
“我还道妖丹不够用,你们这么快就送上门来,真是省了我好大的麻烦。”
“住手!”叶亭曈看见眼前的一幕,只觉气血上涌,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她拔剑指着石台上的陆庭山道:“快将他们放了!”
“鹤归好歹同你们祖师爷出生入死,是真武门上下敬重之人,你怎么敢这样对他?!”
陆庭山见有人闯入,惊了一下,但见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便不放在眼里了。
他冷哼道:“鹤归?他名声再大,也不过是一只妖。”
“说穿了,就是被人族驯化的宠物而已!”
“他若有所觉悟,也该为真武门的后辈做点贡献!”
叶亭曈从未听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言论,气得说话都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那银玫瑰呢?她是人族!”
“陆掌门连自己门下弟子都能杀害,银玫瑰在他眼里又算得上什么?”君离冷冷地道。
“我猜,死去的那些弟子之所以全身血液被抽干,并不仅仅是为了嫁祸给恶魂。”
“而是因为陆掌门发现,妖丹要与人血混合,才能为人所用。”
“至于为什么死的不是普通人,大概是因为修行之人的血液更合适吧。”
“卫九娘被你们包围,垂死挣扎,杀了很多修士,身上沾满了人血。”
“银玫瑰拿到妖丹的时候,恰好混上了那些修士的血,所以银玫瑰才阴差阳错地从妖丹中获得了卫九娘的修为。”
君离叹气道,“陆掌门,你已误入魔道,趁早收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陆庭山笑得胡须一颤一颤的,“你懂什么?”
“为了整个人族的兴盛,牺牲几个小喽啰算什么?”
“要知道,我的发现足以改变整个人族的命运!”
“有了这‘升仙丹’,人人都可入修行之门,我们再也不用害怕那些低等的妖族!”
“我的伟大会被载入史册!你们懂什么?!”
君离暗自摇头:与陆庭山已经谈不拢了,还是想想怎么干架比较不会输吧。
此念一动,君离已在谈话间挪步到了银玫瑰面前。
他将手背在身后,悄悄将银玫瑰身上铁链的符咒解开,朝空中喊道:
“卫九娘!”
徘徊的恶魂正在寻找解救银玫瑰的时机,此刻符咒一解,她再无顾忌,冲下来三两下就将两指粗的铁链绞了个粉碎。
银玫瑰是人族,并不受锁妖阵的影响,铁链一除,她便恶狠狠地朝陆庭山冲了过去。
陆庭山并不慌张,显然早已熟知银玫瑰的弱点:她并不能将一身力量发挥到极致。
“攻他左肋!”君离忽然喊道。
银玫瑰虽然天生愚钝,但七岁小孩的智商还是有的。
君离这一喊,她就将手上的法术往陆庭山左肋扔去。
虽然是最简单的攻击法术,但银玫瑰从小在迷踪林与妖族共同生活,沾染了不少妖的习性,一身上蹿下跳的灵敏此刻显现出了它的优势。
随着君离一张嘴不停地指挥,法术的攻击有了章法,应接不暇地往陆庭山身上招呼。
银玫瑰的力量不容小觑,陆庭山一时半会竟与她打得不分上下。
趁着陆庭山被银玫瑰缠住,叶亭曈尝试用法术将鹤归身上的禁制解开。
“臭丫头!找死!”
陆庭山连出几剑将银玫瑰逼退,手中祭出一个三足金樽。
那法器被咒术催动,朝叶亭曈头顶上飞去。
“待我取了这丫头的血,刚好咽鹤归的妖丹!”
叶亭曈急忙在周身设下防御屏障。
但这些法术似乎丝毫不起作用,叶亭曈感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正一点一点的被金樽吸走。
君离一惊,再顾不上银玫瑰,拔出鸦羽剑便往三足金樽砍去。
“锵”地一声,金樽毫发无损,君离却被震开两三步,几乎站立不稳。
眼见叶亭曈的面色变得惨白,君离不及多想,以自身为屏障,护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