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欢还能说什么,她大大方方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求之不得,三师兄请。”
萧云深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意味深长的笑。
“七师弟的手,还真是纤弱,比女子的手还要纤弱。”
慕清欢收回手,背到了背后,然后笑容玩味的看着他道。
“三师兄这一路,可是见过不少女子?这要说到女子啊,我见过的可不少,记忆中最美的莫过于当年路过扬州,那花船上的扬州名妓,可真是风情万种,望之勾魂。”
她确定,这萧云深是怀疑她了,也不知有没有跟其他人说,刚刚不过是拿话激她,想让她自乱阵脚,真是小看她了,不是要讨论女人吗?她可以面不改色的讨论三天三夜,看谁比谁下流?
萧云仙面色微红,轻咳了两声。
“七师弟,莫要胡言。”
慕清欢眉梢轻挑,语气暧昧道。
“我可没胡言,我不止看过,还摸过呢,那小腰儿真软,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也带你去见见世面,放心,银子算我的。”
萧云深真是叹为观止,果真是纨绔,吃喝嫖赌,一样都不落下。再聊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出来,他赶紧催促道。
“走吧,炼药去。”
慕清欢笑着点点头,在前面带路,小样儿,她平时虽然是个正经人,但不正经起来,也可以不是人。
三人进了药房,慕清欢收起她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萧云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炼药房,名贵药材摆的到处都是。
她毫不避讳的跟萧云深介绍。
“左边这间屋子里,炼的是各种治病的丹药,右边这间屋子里,是专门炼制毒药的,两位师兄,我不止需要防身的毒药,还需要能让人致命的毒药……”
萧云深盯着她看了几眼,他总觉得,这位七师弟不简单,这么快就让神医谷的人交口称赞,就连师父,对他也全无戒备之心。
他还在四处看,慕清欢已经和萧云仙在炼药了,萧云仙拿过她炼的药,又加了几样东西进去。
“这是孔雀胆,中毒后能让人瞬间丧失力气,即使是武林高手,也能令其内力全失,若没有解药,撑不过十天,就会变成一个只会喘气儿的废人。不过解药制起来很难……”
慕清欢笑着摇摇头。
“你给我三颗解药就好了,万一我不小心碰到了,可以用于自救。”
这么狠毒的毒药,当然是用来杀人的,大费周章的做解药,不是多此一举吗?
萧云仙没说话,他亲自示范了一遍,就让慕清欢去试试,这次慕清欢看的清楚,哪几种药材,分量多少,她都把控的非常到位,只做了一次就成了。
萧云仙拿出方子,继续教她第二种。
“这是刹那芳华,能让人瞬间从妙龄少女,变成鹤发鸡皮的垂垂老妇。”
“这个好……”慕清欢脱口而出,却见旁边俩人都看着她,她忙摆摆手,笑着改口道。“这个好毒……还是算了吧。”
萧云仙又拿出一张方子,语气有些不自然的念道。
“相思子,这是一种烈性媚药,唯有心上人才能解,若对方心中没有爱意,即使是……也会七窍流血而亡。”
这方子都是萧老头给的,他给完方子后就不管了,慕清欢只知道名字,压根不知道它们的药效啊,幸亏有萧云仙解释,要不然,这玩意儿要是误碰了,可真是危险。
她笑着摇摇头。
“太下作了,换下一个。”
萧云仙从中挑选了一张。
“悲酥清风,此毒无色无味,闻之能让人悲痛欲绝,泪流不止,甚至失去活着的勇气……”
慕清欢眼睛一亮。
“这个好,就它了。”
她暗暗咬牙切齿,她要是早有这玩意儿,一定会给慕淮安和苗姨娘这对狗东西准备一份儿,让他们痛哭流涕,撞墙上吊去。
在萧云仙的亲自教导下,慕清欢很快就学会了三种毒药,她决定先熟练了之后,再继续学习别的。
今日除夕,慕清欢本来想做几道硬菜的,但是她最近都在炼药,萧老头儿就让她别做了,好好歇着。
戌时刚到,神医谷就开始放鞭炮,接着就开始上菜,正厅和花厅摆了七八张桌子,因为慕清欢买了好几车年货回来,故此今年的菜品比往年都要丰盛。
吃过除夕宴,大家都要守岁,慕清欢坐了一会儿,就准备回去了,她看了看外面,黑灯瞎火的,她想喊萧云栀陪她回去,但萧云栀精力正旺盛,在院子里捡鞭炮玩儿的不亦乐乎。
屋里众人,都喜笑颜开,他们从小就在神医谷长大,这里就是他们的家,萧老头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父亲一样的存在。
可慕清欢不一样,这里,不过是暂时落脚的地方,等顾景洲淡忘了她,不再找她了,她肯定会离开这里的。
毕竟,谎言就是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萧云深对她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打消。
她拢了拢外袍,提着一盏油灯,一个人往回走,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她心里一紧,慌忙回头。
“七师弟,我送你回去吧?”
是萧云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慕清欢松了口气。
“你不守夜了?”
萧云仙轻笑,接过她手里的灯。
“我先送你回去,你不是最怕黑吗?”
慕清欢心里泛起一丝暖意,瞬间觉得这黑漆漆的寒夜,也可爱了许多。
“谢谢师兄。”
俩人一前一后,一路上也不说话,直到了院门口,萧云仙才将灯递给她。
“进去吧。”
慕清欢忙把灯塞到了他手里。
“回去路上黑,这灯你拿着。”
萧云仙也没拒绝,转身就提着灯走了,其实这神医谷的路,他闭着眼睛都能走,根本用不着灯。
……
大岳国,皇宫。
今日除夕宫宴,顾景洲照例要去宫里赴宴,只不过今年他心情不好,一坐下就开始灌酒,宴会才刚开始没多久,他就喝醉了。
集英殿内管弦靡靡,美人儿们衣袂蹁跹,婆娑起舞,众人都喜笑颜开,就连明德帝,也一扫多日的不快,与皇后交谈甚欢。
“砰……”
顾景洲突然将琉璃酒盏往桌子上一拍,脆弱的琉璃顿时就碎了一地。
殿内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一看是景王爷,又都放心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发酒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