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一个月有十块钱的一大爷补贴,经济情况比起大院里其他人,虽然说不会强太多,最起码手里的余富钱多一些,捐点钱无所谓。
再说,一个丧事而已,也花不了多少钱。
他这个做一大爷的,本来就应该出一份份子钱,既然聋老太太说大家搞个小捐款,那他也就顺水推舟了。
不过聋老太太的话音刚落,站在她身边的邻居们却是脸色一变,齐刷刷地后撤了半步。
刚才聋老太挨家挨户喊他们出来,让他们一起跟着,说到阎埠贵家来讨说法的时候,可没说让大家一起搞捐款。
谁家都不容易,拿一份份子钱也就算了,一毛两毛的还能凑出来,但是要交捐款,那就相当于出了两份钱了!
这会让本来就有些拮据的生活,变得更加紧巴,所以大家嘴上虽然没说出来,可是从脸色上已经看出来,都不是太愿意。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而且他们是跟着聋老太一起来的,所以也不好当面反对,大家只好默不作声的继续充当看客
对,没错。
之前他们是和聋老太一起来向一大爷施压讨说法的,但是现在,他们非常自然地,把他们的身份从参与者变成了旁观者。
见阎埠贵爽快地答应了第一个要求,聋老太心里一喜。
看来她这个老祖宗还是有些地位嘛。
于是紧接着,聋老太太又提出了她的第二个诉求。
“第二个事也很简单,就是你作为大院的一大爷,你要出面向街道提出申请,然后让街道想办法把贾张氏从监狱里提出来,要不然贾家没有一个主事的人,这贾东旭也不能入土为安呀!”
阎埠贵听了,脑袋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这个我可办不到!”
聋老太太的话音刚落,阎埠贵就非常直接的给出了答复。
“你怎么就做不到了,你是大院的一大爷,这个事就必须你去做!”
聋老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用拐杖在地上使劲杵了几下。
那气势,那神态,就好像只要一言不合,就要招呼到阎埠贵头上的架势。
“老太太,这个您真难为我了,贾张氏犯的是国法,现在关在监狱里面,不是说想出来就出来的。你让我把它弄出来,根本不可能!”
“我阎埠贵只不过是个小学老师,兼着咱们大院的一大爷,别说我了,就是街道黄主任,他也没有这个权利呀,您那,就别难为我了!”
这时候刘海中从外边走了进来,晃着大脑袋说道:
“老阎,你怎么跟老祖宗说话呢?这个事既然老祖宗提出来了,你能办要去办,不能办也要去办,他老人家的话就是咱们大院的最高指示,知不知道?”
站在后面的赵安康听到这儿,用手捅鼓了一下傻柱。
“柱子,听到没有?现在都什么年月了,还老祖宗老祖宗的,这是在搞封建大家长,是不是要去街道告他们一状?”
之前贾东旭活着的时候,就曾经和易中海、聋老太太他们几个人合谋要收拾傻柱,还好当初秦淮茹认怂认得比较快,才没出事儿。
虽然没产生严重后果,但是这个事情在傻柱心里一直是根刺,总不是那么舒服。
听赵安康这么一说,四合院战神马上就被点着了。
“刘海中,你不要在这宣传封建迷信了,什么老祖宗老佛爷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这儿说什么老祖宗,小心街道办把你们这些人都抓起来上培训班!”
刘海中一听,傻柱直接把他上纲上线,小脸顿时吓的煞白。
“柱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老,不不,聋老太在咱们大院儿,这么多年为人一向公正,那是德高望重……”
刘海中话还没说完,许大茂就喊了一嗓子。
“我操,谁在放屁啊?怎么这么臭,刘海中,你刚才放了没?”
“许大茂,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吗?你他妈找死啊!”
刘海中说着,就从里屋冲出来,直接要和许大茂开干。
“大家伙都别吵吵了,卖给我老易一个面子,成不成?”
易中海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来。
他现在已经是轧钢厂一车间的副主任了,这可是四合院有史以来诞生的最高领导。
在所有人眼中,阎埠贵这个大院一大爷的分量也没有易中海高。
易中海一张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老阎,刚才聋老太的意思可能你没理解,把一个正在服刑的犯人从监狱里面提出来,别说你一个区区的大院一大爷了,就是咱们厂的杨厂长也跟我说了,这事连他都做不到!”
易中海是靠杨厂长的关系爬上去的,这事儿虽然并没有公开,但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各种坊间传闻纷踏而至。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拉易中海上位的贵人是哪一位。
如今,易中海再一次把扎钢厂的那位最高掌权者的名字说出来,显然是为了增加他说这些话的权威性!
一般工人,哪怕工作两三年,四五年了,都不可能和杨厂长说上一句话。
可是你看看人家易副主任,和杨厂长见面聊天,就跟家常便饭一样,这身份这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见所有人都是一副敬畏的样子看着自己,易中海之前在厂里被杨厂长大骂一顿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杨厂长告诉我,这事国家有相关政策,对于至亲去世,监狱里面有一种特殊审批手续,可以让犯人临时出来几天,等把亲人的丧事办理好,然后再进去服刑,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阎埠贵哧了一声,不屑地回怼道:
“哧,还有这事儿?易中海你可不要蒙我!”
“别以为你现在是一车间副主任了,但是县官不如县管,在咱们十八号院还是我这个一大爷说了算,你把车间那套拿过来行不通,知不知道?”
刚才易中海说他的时候用了“区区”两个字,让阎埠贵心里很是光火,所以他也难得地硬气了一把。
“老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提醒一下。”
易中海见阎埠贵没被他吓唬住,直接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