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听完了然,“原是灵珠之力,唤醒你的元神,让你得以恢复白泽真身。”
白泽感激,“是啊,多亏了主人的转世托生,否则我还不知道何时能恢复真身。”
女娲的话语很淡定,没什么感情,“从你的叙述来看,你与她相识并没多久。”
白泽叹气,“是不久,也就短短几年的时间而已,但她却愿用灵珠来救我。”
女娲虽然不窥探我与太一的事,却似乎好奇于白泽与我的过去,“你很感激她?”
白泽的眼圈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色,“我对她又何止是感激,我是感恩戴德。”
女娲声音低了些,“她对你如此之好?”
白泽垂下眸子,“她为我做过太多的事,但她的好,我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吾能想象,她在明知自己会死的情况下,依旧愿意为吾引魂入体,此乃大义。”
女娲夸我了,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什么大义,我只是在权衡利弊之下,做了个选择而已。
虽然其中确实有部分原因是为大局考虑,但更多的是为了我在意的人。
我亲爱的哥哥,我目前弱势的舅舅,我最好的朋友,还有我可爱的孩子们。
他们全都是出于我的私心,才让我心甘情愿的付出自己的性命,这不是大义。
他也说完了,只剩下腾蛇了,可腾蛇依旧在发呆,眼神空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白矖小声提醒他,“腾蛇,你在想什么?赶紧回神,该你叙事了,不可让主人久等。”
腾蛇这才看向了女娲,但双眸依旧没有聚焦,“小鸾不是大义,她是为了私心。”
白泽怒喝,“你胡说八道什么,小鸾怎会是为了私心?你别玷污了她的名声。”
腾蛇幽幽道:“她的私心是我,是你,也是其他任何她所在意的,想要守护的人。”
真不愧是我哥!
这是真正的沈青扬!
他了解我,能猜到我所想。
白泽没有再反驳,而是默默垂下了头。
腾蛇恳求的看着女娲,“主人,我能与你单独聊么?”
女娲沉默了会儿,一直盯着腾蛇,“你若觉得有必要,便单独聊吧。”
因为她在盯着腾蛇,所以我能看着他,我看到他的伤心难过,他的思念。
他是为我伤心,思念的也是我。
白泽语气很焦急,“腾蛇,连我也不让听么?”
腾蛇起身,走到大殿中间跪了下去,“你若想听,那便留下来吧……”
女娲很不解,“腾蛇,你这又是作甚?”
腾蛇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在我开口之前,还请主人允许我直视您……”
女娲抬了抬手,“起来吧,没必要如此,你该知道,吾从不介意他人直视。”
腾蛇并没起来,依旧跪在地上,看向了白矖,“白矖,你与麒麟先出去。”
白矖也不愿出去,“阿泽能听,我不能听?”
腾蛇眸色晦暗,“算了,想留下便留下,我刚才就不该说那句话……”
倒是麒麟站了起来,“矖姐,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
白矖得到了应允,却反而又没留下,“好……”
麒麟和白矖出去了,但白泽还是留了下来,毕竟他的好奇心向来就很重。
腾蛇开始讲述,“我陨落后,元神落在人间,但我目前只有这一世的记忆。”
“这一世我叫沈青扬,有个妹妹叫沈青鸾,我们家庭不幸福,她乖巧又懂事……”
他居然从我十八岁那晚的献祭开始讲起,难不成还要把后面那几年的事都复述一遍?
“自从那一晚之后,小鸾命运的齿轮便真正开启,而当时的我却一无所知……”
“我很蠢,是个不负责任的哥哥,亲妹妹出这么大事,我竟然无知无觉……”
不是的!
我哥才不是蠢。
我哥更没有不负责任。
他是最好的哥哥,没有之一。
我拼了命的在呐喊,女娲却闭口不言。
对不起,哥,我的意识不够强大,控制不了女娲。
“我知道她被迫牺牲,成了大妖怪的祭品后,还给她惹麻烦,害她涉险……”
他说到了被桃夭所迷惑,我和辞渊去桃花源找他的事,语气非常的自责。
“我既愚蠢又很没用,沈秋璇的出现让小鸾受尽屈辱,我去帮不上她一点忙……”
不是的,我哥最有用。
在我受情伤时,他是我最大的安慰。
“那时我力量特别弱,为了满足自己,非要跟着他们,总是给他们拖后腿……”
才不是拖后腿,而是我们给你锻炼的机会,因为我们都相信你会强大起来。
事实也证明,你确实强大起来了,因为你是腾蛇,是娲皇四大神兽中最厉害的。
“我和小鸾几经生死,我看着她与辞渊相爱,自己也遇到了一见钟情的白矖……”
“主人,我不想做什么神兽,我也不想回神界,我只想回到过去,做小鸾的哥哥……”
“主人,对不起,我有罪,我若早知道您回归神位,意味着小鸾的死亡,我不会答应……”
腾蛇一直跪在地上,女娲让他起来也他也不肯,说到这里时他又给女娲磕了头。
“这就是你在神墓对太一动手的原因,因为他没有事先告诉你,吾回归神位的代价?”
女娲一语惊醒我这个梦中人,若是这个原因,腾蛇不会揍太一,但沈青扬一定会。
腾蛇又磕头请罪,“是,请主人责罚,我太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弃主人于不顾。”
女娲话语淡淡,“吾自不会为这件事责罚与你,若真要责罚,也应当由太一来定夺。”
腾蛇的眼圈早已红透,此时眼角有了抹晶莹,“主人,我没有妹妹了,再也没有了……”
哥,我还在!
我有意识,也就还有希望。
你给我时间,等我,我会努力出现。
白泽也眼睛泛红,连声音都染上了一丝异样,“腾蛇,你别这样,这不是让主人为难么……”
“小鸾……”腾蛇嗓音呜咽,“哥对不起你,哥没用,不仅保护不了你,反倒要你来保护……”
哥!
我的好哥哥!
你让我的心都疼死了。
白泽抬手抹眼睛,“你别说了,再说我要哭了。”
“小鸾……”腾蛇喃喃喊着我的名字,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噗……”
【祝大家中秋快乐——苏阡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