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实在是太光了，跟个小和尚似得。
栩栩唔了一声，终于醒了。
她满脸困倦地瞅着小男孩，微微惊讶道：“哇，你终于醒了？”
“那个……可不可以松开我的手啊，我想尿尿……”栩栩红着脸不好意思说道。
在一个男生面前说自己想去厕所，栩栩羞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听到这话，小男孩急急忙忙松开栩栩的手腕，只见那上面已经被他抓出一道又一道红痕。
“对……对不起！我抓的太紧了吧？”小男孩十分愧疚地说道。
他似乎想起来了，自己吃了有毒的蘑菇，然后就晕倒了。
“没事，你醒来了就好，要是你死了，我爷爷还说要把你的手给砍了呢！这样多好，你不用砍手手了~”栩栩微微笑着说道，笑容温柔纯真，说出来的话却有点恐怖。
小男孩抽了抽嘴角，“是你跟你爷爷救了我吗？”
栩栩想了一下，“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小男孩都无奈了，这个小女孩……真是奇怪。
不过，她的眼睛和婳婳很像。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像，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垂下卷曲的眼睫毛，心底的难受像是潮水一样蔓延上来，要把他淹没直至窒息。
栩栩对情绪变化十分敏感，她凑近盯着敦敦的脸，“喂，你的身体很难受吗？”
敦敦轻轻摇头，“不难受……”
“那你怎么一脸要哭的表情呢，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跟重要的人分别了呀？”栩栩知道这种感觉的，很想哭但是什么都哭不出来。
敦敦抿唇，他握紧拳头，“谢谢你跟你爷爷救了我，我要走了……”
他刚要下床，就看见门口出现一抹黑影。
戴着黑纱的老人拿着一箩筐野菜，瞥了一眼敦敦，“走？我们可是救了你，你不报答一下就走了？”
敦敦哑口无言，他轻声说道：“抱歉，我可以报答你们……你们需要我做什么？要物资吗？我可以去附近找找看。”
他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身体恢复能力极强。
就算是受了致命伤，也能很快恢复如初。
所以遇见丧尸群的时候，敦敦也不害怕，甚至还可以跟他们硬刚！
反正咬下一口肉也没什么，只是痛了点罢了……
就在此刻，敦敦听见蛊婆冷笑着说：“你得留下来，成为我的徒弟！”
栩栩满头问号，“什么……徒弟？”
栩栩叹息道：“爷爷，你别逗他了，人家还有事呢，再说了，我们也没救他啊……只是把他从外面搬进屋子里罢了。”
蛊婆把野菜往地上一放，气呼呼地说道：“小丫头，你到底是向着谁啊！我可是你的爷爷！你竟然对他说实话？”
栩栩吐了吐小舌头，“没事啦爷爷，你一定可以收到其他徒弟继承你的蛊术~栩栩相信你。”
蛊术？
敦敦的眼神一暗，他急忙问道：“什么蛊术？是……可以炼制蛊虫的蛊术吗？”
蛊婆见这小娃娃来了兴趣，便急忙凑过去循循善诱道：“对啊，就是那样的蛊术，很厉害的，你要不要学？你的体质可以的，蘑菇的毒都能解，那蛊虫的毒应该也不成话下吧！”
敦敦的眼眸逐渐冷了下来，他问：“蛊虫是不是可以控制对方，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对方？”
蛊婆一听这话，愣了。
他竟然从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眼底看见了滔天的恨意。
那恨意犹如烈火，将他整个人都卷了起来。
熊熊烈火，烧的他几乎成了行尸走肉。
“你错了，蛊术除了害人，最重要的是救人。”蛊婆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点了点敦敦的眉心，淡淡说道：“罢了，你还是走吧，我不会收你这样的徒弟。”
此话一出，敦敦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愈发阴桀，他咬牙道：“为什么？你不是很想收徒弟吗？我有什么地方不合适？我可以改！”
“是身体素质还是悟性？你都没有让我学蛊术，又怎么知道我学不好，不能当你的徒弟！”敦敦的话语愈发激动。
他知道陈仇就是用蛊术害死了他的妹妹！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他能练出非常厉害的蛊虫，说不定就能跟陈仇对抗，为婳婳报仇！
可蛊婆说的下一句话，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的蛊术，不是为了让你害人，也不是复仇。”蛊婆低声说道，他淡淡地看了敦敦一眼，无奈摇头道：“如果你真的明白，就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
丢下这句话，蛊婆就拿着野草去厨房做饭了。
敦敦呆愣在原地，他不懂，为什么？
他到底要明白什么？！
他只想为婳婳复仇罢了！
杀了陈仇，挡了他路的人都得死！
栩栩看着敦敦身上的寒意，她小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不要总是这样啦。”
“在意你的人一定会很伤心的。”栩栩的声音很轻柔，像是纯白的羽毛轻轻落在他的心尖上。
敦敦的心脏微微颤抖，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妹妹。
是啊，他变成这个样子……
人不人，鬼不鬼。
唯有复仇成为他活下去的养分，可这养分有毒，毒的他五脏六腑都是烂的。
“大哥哥，我也不明白爷爷为什么又不肯收你当徒弟了，他先前分明觉得你的体质很不错，想强行把你留下来呢。”栩栩想了会儿，依旧不明白，她叹息道：“我脑袋不灵光，要不大哥哥你在这里留几天？万一爷爷被你的诚心给大动了呢。”
敦敦没说话，只是淡淡点头：“好……”
他不想放弃这个学蛊术的机会。
他的异能只能自保，保护自己不被轻易杀死。
但很难攻击对方，一直以来他都想自己改怎么对付像陈仇那么强大的敌人。
可是现在，他忽然有了方向。
那之后，敦敦便赖着不走了。
蛊婆差点被他给气死，每天早上都在他面前念叨，要么就是长跪不起，说什么你不同意我当你的徒弟，我就跪在这里跪死为止！
蛊婆：“……”我真是服了你！
软磨硬泡了N天，蛊婆终于发飙了，他把敦敦推出竹屋，恶狠狠骂道：“给老子滚！滚的越远越好！”
“我不！”敦敦梗着脖子说道，眼底是一片执拗。
栩栩夹在中间，说什么都不是，只好沉默了。
蛊婆冷笑：“那你就在外面待着吧，夜里零下几十度，你那小身板能扛得住？！”
“我可以。”敦敦低声说道。
于是当天晚上，栩栩在屋里着急，蛊婆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敦敦在门外站着，几乎成了一个雪人。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没走。
就在外面等着，等蛊婆收他为徒。
栩栩担心敦敦被冻死，刚想去开门把人拽进来，就听见蛊婆厉声道：“不准给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