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胧初时愕然,盯着着扑面而来的黄鹤。心中暗道:“师父不是曾说,黄鹤们随着师叔祖北上去了吗?如何会突然在此现身?”
正待这时,刘胧方才发现黄鹤的利喙中紧夹着一张黄纸,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黄纸,上面赫然写着“速来金顶”四个大字。
“莫不是师叔祖回来了?可是回来了叫我过去干什么?我也没见过师叔祖啊。”
刘胧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朝着反方向踱步而去,至于他那可怜的六弟现在如何,刘胧好似已经将其抛之脑后,忘记自己那六弟的存在了。
沿途山景如画,云雾缭绕,刘胧悠哉悠哉的漫步走着。
“师叔,你见到我的小土豆了吗?”
一个七八岁的小道童拦住刘胧的去路,而小道童口中的小土豆就是先前被刘胧一个口哨给召唤过来的驴。
只见刘胧眉头紧皱,一脸思索模样。
“小土豆啊,嘶………”
小道童见自己的师叔好像真的知道自己的小土豆在那里,小眼睛顿时放光。
“不知道。”
刘胧一副坦然模样,两手摊开。小道童小脸一垮。“好吧,多谢师叔。”
小道童很有礼貌的给刘胧行了个礼,而后迈着小短腿去接着寻找自己的小土豆去了。
刘胧则还是一脸坦然的模样,悠哉悠哉的往前走去。
却说刘胧行了两个时辰,方才到达金顶太和殿。这太和殿乃是武当山最高之处,亦为金顶之中心,整座大殿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威严而神秘。刘胧踏入大殿,见殿内并排坐着师父、掌门师叔及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叔祖,三人面前供奉着真武大帝的神像,香烟袅袅,显得庄重而又肃穆。
刘胧来到三人面前,坦然行礼,道:“弟子刘胧,见过师叔祖、师父、掌门师叔。”即使此时,刘胧仍带着那股子懒散意味。
而那居于正中的师叔祖,却正是在幽州明灵山道禅寺中的清月道长。清月道长满头银发,面容清矍,颇具道骨仙风之貌。他微笑着捋着胡须,道:“镜浊啊,这就是你的徒弟?”
位于左边嘴角长一颗痣的青衣老道士悠然说道。“师叔,这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于此倒是让师叔见笑了。”
“倒是颇有几分富贵相,不错,不错。”
另一边的青袍老道士便是当今的武道掌教李玄参。而李玄参则是不发一言,只是笑看着他的师兄和师叔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刘胧听着这三个老头儿你来我往的闲聊着,这一聊可是聊了好一会儿。
只听居中那长须飘飘的师叔祖清月道长微笑着说道:“镜浊啊,你此次亲自收徒,看来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这个徒弟虽看似有些懒散,但这份心性却是极为难得的。”
这时武当掌教李玄参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道:“师兄啊,你有所不知,这个徒弟可真是有缘法啊。”
王镜浊点头认同。“不错,此子将来必成大器。北面也是有天大的机缘等着他。如果他能够悟透这些缘法,那么将来必定能够于一方天地之间名声大震。”
刘胧心下不禁暗自嘀咕起来,‘这位师叔祖向来不闻武当之事,今日怎会突然回来,而且听师父和这位师叔祖话语间的意思,似乎是想让自己去北边?去北边做什么?’
终于受不了三个老头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刘胧,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师父,掌门师叔,师叔祖,不知你们三位有何事需要弟子去办,还请明说,倒是不至于在这里…在这里拐弯抹角不是。”
清月道长捋着胡须,缓缓道。“今日我回来也是巧合,突然听到你师父说于北方有你的大机缘,所以我们在商量商量,看看是否要让你下山。”
刘胧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师父王镜浊,那狭长的丹凤眸子满是询问意味。
王镜浊瞥了清月道长一眼,复又看向自己的爱徒,微叹一口气道:“徒儿啊,北边确实有一份属于你的大机缘。”
可这刘胧性子一向懒散,加之对下山心中存有诸多不愿,并且突然就这么然后自己不明不白的下山,刘胧总觉得那里有问题。
清月道长似乎看出了刘胧心中的矛盾,淡然一笑道:“我也看出你这孩子生性喜好安逸,不愿轻涉险境,只是,你这一辈子难道就准备在这武当山上待至垂垂老矣吗。”
清月道长的这句话,让刘胧那闲散的神色滞了滞。
“不知师叔祖何意,还请明解。”
“当今天下,如何?”
刘胧皱眉,这突兀而来的问题,这让他如何回答才是,沉寂片刻,刘胧答道。
“天下三分,战不止,乱不休,朝堂之上,诸侯只观虎斗,只为利益…”
“可这,又不是我能管的。”
清月道长悠悠道。“天下,自不是你一人之天下,也无需你去主动做什么,顺其自然便好,而你的机缘自也会寻你而来。”
王镜浊也点头附和道:“是啊,徒儿,你若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或许便能从此修行路上更上一层楼。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刘胧总觉得这位师叔祖突然回来,好像就是想让自己下山的,这也是不知究竟是何原由。
一旁不怎么发言的武道掌教李玄参也开了口。“此处下山,自是不可你一人,我便做主,让你的大师兄同你一起下山,这段时间,你大师兄随你使唤。”
突然听到掌教李玄参这话,刘胧那疑惑的神情倒是散了些,心中暗自思量。‘大师兄随我使唤?大师兄的剑法可是了不得,只是不怎么能见到他,若是他能随我一起,那全当下山玩一玩也未尝不可。’
刘胧此时展现出一脸的为难神色。“此番下山恐怕是颇为凶险,若…”
王镜浊的眼角突然一抽,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想要什么你尽管说便是。”清月道长一脸大方,一副你随便开口,我都给你的模样。
刘胧的丹凤眸子狡黠光芒一闪。“若是有师父的五帝钱,想来下山之后,凡事能事先算上一卦,便会少几分凶险,所以…”
“几枚铜钱而已,镜浊啊,就把你那几个铜钱拿出来吧,反正都是你徒弟,莫要小气了去。”
王镜浊在清月道长那慈和的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动作极其缓慢的从宽袖里摸出了五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