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灶房的清月道长霎时间好似感受到什么,一脸不可思议。
“仙道气运?一丝仙道气运竟加持进云泉寺?那人,究竟是?”
清月道长念及此处,猛然想到了什么。
“传闻三甲子前曾有人受仙人抚顶,得之长生…莫非是那人…”
清月道长立于当场,怔怔出神。
此时明明已至深秋时节,原本秋风萧瑟的寒意减去,换来的是阵阵暖流,枯黄的杂草,光秃秃的树木,这原本满山枯黄的赐儿山,竟慢慢变得苍翠起来,于这深秋时节,焕发了第二春,自此之后周围百姓在此处上香拜祭,所念之事多有灵验,慢慢的道禅寺的名号,在北晋这块地方响亮了起来。
大雄宝殿内的明觉方丈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半身修为而已…这份还礼,太重了…”
林息县,是距明灵山最近的一个县城,有二十八里之距,这时城门外一群人满身尘土,很是狼狈的从城门外跑了进来,守门的甲士都看的一脸愕然,周围的百姓不禁议论纷纷。
“这不是黑虎帮二当家吗?怎么如此狼狈,莫不是横行霸道遇上了硬茬子?”
“小声点,别让他们听了去,小心回头又跑来勒索你。”
人群中一对夫妻样式的二人,妇人捣鼓着一旁汉子的腰,示意他小点声。
“二当家的,我这腿…我这腿他…他打摆子,他…他不听使唤啊他。”
“闭…闭嘴,赶紧…赶紧先回去,今天这事儿邪门…邪门的很。”
这一帮子人甚是狼狈,朝着城内七歪八扭的奔去。
黑虎帮,落于林息县东头,是林息县中一个颇大的寨子,仗着人多势众,且和官家有些关系,便在林息县作威作福,城内百姓不少都受其荼毒。
“大哥,大哥,怪事,二弟我遇上怪事了。”
一道惨厉的声音响起,传到了正在屋内喝茶的刘大涛的耳朵里,刘大涛很不耐烦的看向门外,望向门外这一群满身尘土的帮内弟兄,一脸凶厉之相,粗声粗气道:
“老二,你们这他娘的是什么样子,不是让你去那个破庙里把人带回来吗,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
只见刘全连滚带爬,气喘吁吁的进到屋子里,扑到桌上,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水,咕咚咚的把水喝干净了这才好生的喘了口气。
刘大涛看刘全这样子,一脸难看,问道:
“不是让你们去把人带回来吗,人呢?”
“大哥,没人,人早跑了。”
刘全扶着桌子往一旁的椅子上坐去。
“大哥,你是不知道,今个兄弟们可是遇上了怪事。”
接着就把今天到道禅寺的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哥你是不知道,我们腿根本不听使唤,还跑两步就摔一下,大哥你看我这脸,这脸都花了。”
刘全边说,边把脸往刘大涛那里伸。
刘大涛一脸恼色,把刘全的脸扒拉到一边。
“人没了?怎么可能没了,这可是官家让我们找的人,消息怎么可能错。你们就没在云泉寺里面搜找一下?”
“我们也想啊,可是,我们控制不住自己啊…这腿,大哥你看,我这腿现在还在打摆子。”
刘大涛一脸愁色。“行了行了,我去宴酒阁一趟,这事可不好和官家交代了”
宴酒阁是林息县规模最大的酒楼,县内豪强士族遇事皆是在此设桌摆宴,而刘大涛此刻正坐在包房里一脸愁容,如坐针毡的等着某个他眼里的大人物前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只见一身翠绿色锦袍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布衣小厮走了进来,锦袍男人不急不缓的落座于屋内桌旁。
刘大涛见来人,连忙起身给其斟茶,赔笑道:
“魏大人辛苦,还劳烦您跑这一趟。”
“人找到了吗?”
锦衣男人不咸不淡的问道。
“人…人不在道禅寺了,手下兄弟查到那个小孩昨日就下山了,我们迟了一步。”
刘大涛一额头冷汗,眼前这位大人物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黑虎帮能招惹的,一个不小心,他们整个黑虎帮可是都要人头落地的。
青衣男人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敲着桌子淡淡道:
“那就是说,除了我们告诉你的信息之外,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喽?”
刘大涛听这话顿时心头一紧,连忙道:
“情况…情况…眼下情况就是这样,我会让我手下的兄弟接着去找的,肯定会找到那个孩子给魏大人您送过来。”
“不必了,一群废物,指望你们,上面的大人干脆什么都不用做了,滚回你的黑虎帮吧,狗一样的东西。”
“小的无能,魏大人如若还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我黑虎帮,我黑虎帮定听大人驱使。”
刘大涛一脑门子冷汗,点头哈腰的弓着身子,边陪笑边倒退的往门外,闭门离去。
待刘大涛退出屋后,这个魏大人连忙站立起来,面向一旁的陪行小厮。刚刚神色冰凉的脸,现在转瞬布满了谄媚的笑容。
“大人,您也听到了,这人…呵呵呵,线索应当是断了,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您看…”
一旁布衣小厮微微昂起头颅,眼神中尽是不屑,越过一旁躬身谄媚的魏县令,坐到先前他所坐的位子上。
“魏忠知,这个人可是新朝天子勒令必须找到的人,这点事儿都办不好,惹得上头大人愠怒,你这个县令,怕也就做到头了。”
魏忠知听到这话,弓着的身子弯的更低了,不禁得汗如雨下。
“大人放心,这人昨日才离开云泉寺,下官定动用我林息县上下所有能动用的人先去寻找,想来不日,定能为…为新朝天子寻得此人。”
坐在位子上的小厮满脸都是看不上眼前之人的神情,阴阳怪气的说:
“劳驾县令大人寻人,估计啊,明个就彻底了无音讯了,这事我自会禀报上去,至于县令大人,您啊,就好自为之吧。”
布衣小厮说罢,就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顿住了步子,扭过头一脸看可怜人的模样。
“这桌上好酒好菜,县令大人还是多吃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吃不到了。”
言罢就踱着步子走出屋外,而魏忠知听着这布衣小厮的话,身子止不住的打着颤,而后身子瘫软到了地上,满脸仿佛都是将死之人的灰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