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的笑容很是和煦,如阳光一般温暖。
看得出这是一个一见面就让人生不起恶感的男人。
他打断了陶璐璐的介绍,主动走到病床边向李巽伸出手。
“李巽,你好。
我是司徒九解。”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李巽伸手和司徒九解握了握。
他能感受到司徒九解手上传来的力度并不大,但司徒九解的每根手指的二、三节指腹残留着蜕化的老茧。
这说明司徒九解这双手曾经接受过相关的训练,更摸过枪,也开过枪,并不像他看起来那样一副亲和、人畜无害的模样。
司徒九解敛起笑容,面色凝重地说:
“我代表魔都安全局,对于你父亲以及你母亲的遭遇表示歉意。
是我们局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才会……”
司徒九解说了很多,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安全局没有对李浪的行动起到审核、保障的作用,他们深表歉意。
李巽想起了父亲的遭遇,还有母亲所受的屈辱,眼眶迅速泛红。
司徒九解继续说:
“李浪同志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能在园区站稳脚跟,还能为国家的事情出上一份力,我们很感谢他对夏国做出的贡献……”
李巽悄悄抹了抹眼角滑下的泪水,时隔四年,这是上面对父亲的认可。
李巽也明白,他父亲那代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心为国,哪怕有再多的委屈也会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他们那代人和前辈们一样,才是有信仰的一代人。
有信仰的人,才会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把国家的利益放在首位,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后……
而李巽他们这代人,几乎已经找不到信仰为何物了。
哪怕是李巽他自己,也是出于想出去找到自己父母的目的,才会接受卫东林的安排出发去园区……
这样就有本末倒置的嫌疑。
要不是李浪在园区几乎没人敢正面得罪,他李巽或许死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那时的他考虑自己多过其他。
李巽也会反思,并在反思中吸取经验。
司徒九解继续说:
“其实,上面也知道一线的战斗人员十分辛苦,出不得一点纰漏,因为稍有纰漏,就意味着牺牲。
可我们国家还没有强大到能够掌控一切的程度。
现阶段还只能依靠人的能力从事这些工作。”
李巽知道司徒九解说这些话的意思,一线战斗人员就是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就装在哪里……
对于战斗人员个人来说,他们是渺小的。
但对于整个民族,整个国家而言他们又是伟大的。
其实,每个人只要做好他自己,就是对整个国家最有力的支持。
思想上的转变,让李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插言道:
“司徒局长,大道理就不用多说了。
其实该明白的都明白。
你就说你想让我干什么吧。”
司徒九解和陶璐璐对视一眼后,说:
“我来的目的就是要和你确认一下,等你回到园区,是否能够做到陶璐璐和你协商过的事情。”
李巽听司徒九解说起这件事,心思活络了起来。
如果他李巽能够控制住园区等于夏国在三色白星国有了一块飞地,还和夏国接壤,能够有效的防御来自夏国西南面的威胁……
那么园区如此,夏国的其他方向呢……
夏国这是准备做什么呢?
不得不说,年轻人发散的思维方式很容易接近事实的真相。
李巽对于自己能够参与到这件事里,深感与有荣焉。
不过他还是有一定的顾虑。
年轻人喜欢直来直去,他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司徒局长,事情我可以去做,但是我也有担忧的地方。”
司徒九解很是坦然。
“你说。”
“像孙家这样的毒瘤,以前可以出卖我的父亲,那么会不会有其他人出卖我这样冲锋在前的人……”
李巽问得很直接,也直指问题的核心。
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在前面拼死拼活,然后后院起火……
说起这个问题,司徒九解的表情无比严肃。
“我们现在的政策就是发现一起消灭一起,这是对你们最好的交代。
你应该知道,那些人平时隐藏的有多深。
就像孙家,如果不是你提前和陶璐璐做了相关计划,那么对你来说在魔都根本动不了孙家。
哪怕你已经有了计划,孙正林作为直接参与人我们能够处理,但是孙国伟这样的人我们暂时动不了。
除非有实际证据证明他与叛国行为有直接关系。
毕竟他离休前的级别放在那里。
如果没有证据就动他那样的人,就会让其他和他同级别的人产生兔死狐悲的心理。
这对于夏国整体的团结不利。
……”
李巽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司徒局长,我对陶局做过承诺。
我可以接受国内的安排。”
司徒九解点点头,说:
“感谢你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愿意接受国内的安排。
那么我也向你承诺,你在园区的任何活动可以自由执行,只要达到我们需要的目的就行。”
在这一点上,夏国做的还是很到位的,会给执行者充分的自主权。
看李巽的神态很是疲惫,司徒九解提出了告辞。
李巽对身边的金三妹说:
“三妹,帮我送送两位局长。”
……
等金三妹送完人回来,李巽已经睡着了。
她也很累,就这么趴在李巽的床边睡着了。
另一边。
孙国伟得到了孙正林被抓的消息。
当他通过某些渠道得知孙正林是因为窃取国家机密、故意杀人等罪名,被安全局联合江东警察局带走以后,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岁。
作为老狐狸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安全局不动他,不是不想动,而是暂时不能动。
他离休了,动不了江东警察局,也动不了魔都安全局。
这让他无比愤怒。
两个孙子死了。
儿子进了安全局。
进了安全局再想出来几乎成为了一种不可能。
在灰心丧气的同时,他对于与之相关的李巽恨到了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