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嫣然一笑,娇滴滴回了一句:
“好的,华哥。”
阿龙阿虎只觉得鸡皮疙瘩直往下掉。
这样娇滴滴的声音,如果是个女人发出的,他们或许还会期盼点什么,可这是个男人啊!
哪怕在这几分钟里,已经听到了多次这样的声音。
该立的威已经立了,周裕华耸了耸肩,吩咐道:
“疯子,这里你看着点,我先回房了。”
这时的灰鼠悠悠转醒。
他只感觉整个右手大拇指断口处已经变得麻木。
他知道按照接下去的步骤,留给他的只会是重复的痛苦。
大拇指的缺失,就算现在就能被解救,留给他的,也只会是伤残的结果。
更何况,他只是被率先派出来的箭头,想要马上得到解救,几乎不可能实现。
阴差阳错之下,得到了这样一个结局,对他来说不失望,不绝望,肯定不现实。
只是这样的失望、绝望在强大的意志控制下,化作了只求速死的愿望,还有再为自己的兄弟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他努力扭过头,看向了打着摆子的黄毛李巽,警告道:
“黄毛,我把你从去西北重型监仓的路上捞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你说过要配合我的行动。
你就是这么配合我的?
特么的老子暴露了,老子认了。
老子经历过的任务多了去了,没想到在你小子身上翻了船。
既然老子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了。”
说完,他换了个角度,继续开口道:
“周裕华,上面盯你盯得不是一天两天了。
上面说你和李巽有关系,就让我去把和李巽长得一样的黄毛从西北捞出来。
再通过我照顾过的鸡仔,进入你的圈子。
然后让黄毛悄悄替代李巽,弄清楚你所有的犯罪过程与证据。
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直接把我们拉到公司,和李巽直接照面。
我更没想到,李巽在你这里的地位会那么高。”
刚想转身离开的周裕华停下了脚步,眯起眼睛看向灰鼠,仔细观察起来。
他在灰鼠的眼睛里看到的只剩下绝望与绝望后的空洞。
想想也是,灰鼠这样的卧底,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松口的也不少。
“果然,人都是怕死的,再坚强的汉子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周裕华的内心暗叹了句。
李巽听出了灰鼠话里的死意。
对他们这样化装侦查员来说,最后的吐口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就是实在撑不下去,吐出了实情。
另一个,看似吐出了实情,其实只是为了掩盖更深层次的东西。
周裕华点点头,说:
“灰鼠,敬你是条汉子,说出你最后的要求吧。”
灰鼠的眼神空洞,没有神采,幽幽道:
“周裕华,给我个痛快吧,然后把我送到边境,那样我的亲人还能得到国内的优待。”
这样的要求合情合理。
周裕华想,既然他已经在国内挂上了号,那么回去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而且周进告诉过他,这个地方一直属于自管状态,就算夏国想管,到了这里自有这里上面的人去应付。
既然这样,那就把尸体放在到边境,给灰鼠一个体面的结果吧。
对此,李巽的内心越来越不平静。
李巽知道灰鼠这是想通过他的死,来告诉国内,这里的状况已经恶化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灰鼠也是告诫他的上级,再次制定计划、派出化装侦查员前,能考虑得再严谨些。
在李巽考虑这些的时候,周裕华的目光向鸡仔与黄毛。
本就疑心极重的他,在得到这样的答案后,绝对不可能放过鸡仔与黄毛。
鸡仔直接跪在了自己的尿里,不停磕头求饶道:
“华哥,我根本不知道灰鼠是条子的卧底啊。
我要知道,我才不会带他过来的……”
周裕华才不管这些,对着阿龙努了努嘴。
阿龙会意,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着趴在地上的鸡仔后脑勺就是一枪。
接着阿龙把枪口对准了迈开腿想往外跑的黄毛,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过后,黄毛倒在地上,双腿抽搐了几下,在他身下蔓延开的血迹里不动了。
李巽夸赞了一句:
“阿龙,枪法不错。”
吐完的阿豹闻言精神了,替自己的哥哥吹嘘道:
“可不,要知道我大哥当年可是神枪手,要不是……”
他的话没说完,阿龙一边收枪,一边阻止道:
“老三,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从阿龙拔枪射击倒简单的阻止阿豹说话,让李巽猜测到阿龙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周裕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剩下的两个显得有些瑟缩的新人说:
“王浩,郭子阳,你们可是在夏国犯了错,被吊销了执照的医生。
你们之前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我希望接下去你们能够干好你们要干的工作。
别再让我失望了。”
王浩、郭子阳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开了他们的眼界。
他们原本以为接了份可以赚大钱的出国工作,可现实告诉他们,或许想赚到钱,还得付出更多的什么。
其实在出来之前,周裕华和他们说的很清楚了,像他们这种在夏国被吊销医师执照的医生,是不能再从事医生这个行业的。
那么对他们来说为了保持原来的收入,甚至比原来更好些的收入,到国外从事一些非法的事情也不是那么不能让他们接收的。
只不过当时周裕华告诉他们的是从濒死的人或者死了没多久的人身上分离下需要的器官。
看现在的情况,周裕华说的没错。
灰鼠大量失血,处于濒死状态。(得到充分救治,外伤治疗加断指续接,是可以恢复健康的)
那两个被子弹点名的,确实死了不久……
周裕华摆了摆手,对细狗吩咐道:
“细狗,去把我让你准备好手术器械都拿过来。”
细狗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周裕华对两个医生说:
“事情索性一次性解决完了,你们先把这两具身体上有用的东西都给我掏干净。”
想了想,看在灰鼠能够吐口的份上,他放弃了把灰鼠也掏干净的念头。
他甚至从灰鼠躺着的桌上,拿起了灰鼠的断指,放在了灰鼠的胸口上,说:
“兄弟,不好意思,我只能把你送走,你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