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六月的天,十分的燥热,让人心神都有些不宁。
小白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开始泛酸。
好苦……
小白回头,就见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吴邪,正站在门框的边缘,目光看着院子中说笑叙旧的三人。
他的状态看起来好差,身形瘦弱,以前脸颊两边的肉也凹陷下去,眼圈青黑,似乎是很久没睡过了。
他的头发也不如以前有光泽了,变得十分暗淡,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个黑框眼镜。
与以前只戴个镜框不同,这眼镜上面有了镜片。
镜片还能反射出阳光的弧度。
他站在门框的边缘处,一半脸隐匿于阴影之中,另一半即使有阳光照射着,也感觉没有一点儿温度。
六月燥热的天,他竟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衣。
小白本以为从尼泊尔那次回来的吴邪,已经是与他以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可是现在再见到吴邪,小白发现他嗅不到其他的味道了。
只有苦涩。
吴邪气息中的苦涩。
比上次见到他,还要苦。
这种感觉让他难受的头好痛。
以前的吴邪,气息中总是带着清冽的香气。
为什么现在会这么苦……
小白被这苦涩的气味冲的鼻尖泛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怎么哭了?”
解雨臣和胖子也发现了吴邪,只是没等他们说话,就发现站在一旁的小白哭了。
泪水落在地面上,形成冰花,解雨臣拧着眉替他擦干眼泪。
神色十分慌乱,“是哪里不舒服吗?”
“苦,吴邪好苦,我想哭,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小白一头扎进解雨臣的怀里,猛吸了一口,这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只是他不敢再靠近吴邪的,他怕他控制不住的想流泪,只能抱着解雨臣不撒手。
解雨臣听到小白说吴邪苦,以为他是觉得吴邪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所以忍不住的为他流泪。
本来他心中还有些异样,但此时见着小白抱着他不撒手的模样,心头松了松。
胖子见状,心中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他看着吴邪的目光心疼又有些惆怅。
这几年,吴邪的日子过得有多苦,每次都要把自己逼到绝路。
吴邪白天囚困在吸食费洛蒙带给他的幻境影像中,晚上又任由自己沉沦于梦境。
那几年,胖子养成了浅眠的习惯。
每每惊醒,总是能听到吴邪一直在梦里叫着同一个名字。
他不敢睡死啊……
汪家派来的杀手络绎不绝,还有其他一些隐藏着的危机。
他怕他睡死了,他和他们家天真就真的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从西王母宫那会儿起,胖子就察觉到了吴邪的心思。
一边是小哥,一边是天真。
但是不管怎么说,胖子都是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他感觉到,吴邪快要撑不下去了。
所幸,他们回来了。
只是没等他来得及庆幸,吴邪就把自己关在了吴三省家里的地下室,整整三个多月。
他不让胖子进去,他也不出来。
直到解雨臣来了,吴邪才离开那座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