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咬紧牙关,童金灵双手使劲的搬动身上的鬼脚。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鬼脚就像有千斤重似的,死死地压在她的胸口位置——无论她如何用力都不能移动它分毫。
怎么会这样?
心跳逐渐加快,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响彻在耳边,童金灵一时之间都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自己的问题还是鬼脚压迫胸腔导致的。
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由于手臂掰不动胸口上的鬼脚,她转而开始踢踏起脚下的泥土,只希望可以发出动静,让艾维奇和老猎人听到声音赶紧醒过来。
不过,她的反抗似乎惹恼了鬼脚,一阵黑烟闪过,鬼脚瞬间变粗、变壮了一大圈。
重量突增,她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挤压,一口鲜血控制不住的从嘴角缓缓流出,肋骨也断了几根——双腿此刻也跟卸了力一样,软软的耷拉着,再也使不上一点的力气。
一直掐着鬼脚的双手也是一样,突然间力气尽失,一点点从鬼脚上滑了下来。
另一边,鬼手、鬼脚已经爬到艾维奇和老猎人膝盖上了,二人还跟无所觉一样,睡的很沉。如果一直不醒,睡梦中被袭击,想来叔侄二人不久后就要步入童金灵的后尘。
洞口的车夫更是霉运当头,他似乎跟掐脖子特别有缘,之前被童金灵五指锁喉,差一点送上西天。这会儿更是被鬼手突袭,狠掐咽喉,直接就要送他去西天。
说他倒霉是真倒霉,说他幸运,都这样了,幸运这个词跟他确实是不沾边。
呼、呼、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童金灵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脸色涨红,额头青筋直冒,进出气都渐渐缓慢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几乎无解的状况,声音发不出来,浑身又使不上劲,简直想不到任何的办法自救或者他救。
叔侄二人已经醒了,可惜晚了一步,终是走上了一条跟童金灵一样的路——掰鬼手、鬼脚,踢踏脚下的泥土,然后就被黑烟笼罩过的粗壮鬼手、鬼脚镇压了。
见此情景,车夫就像是放弃了抵抗似的,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他也不再努力掰脖子上的手了,停下了无谓的抵抗。
洞穴内,火光正亮,一片红光中,几人就跟待宰的羔羊一样,被死亡的气息笼罩了起来。
要死了吗?
脑部缺氧,眼前阵阵发黑,童金灵此刻的情况极其不好!仔细看去,她这时进气已经没有了,出气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跟河滩上濒死的小鱼一样,嘴巴开开合合,翻着死鱼眼静静等死!
啊啊啊啊!!!
不甘的情绪在心中萦绕,她还没把身体还给于筝筝,就这么死了实在是不甘心——替别人保管的东西,不管怎样也得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原主人手里。
……死亡!死亡!
心里的怒意似潮水般涌起,靠着这股不服输的劲,她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吸进去一点点新鲜空气了,四肢动了动,竟是也慢慢恢复了些许的力气。
太好了!
惊喜差点把她淹没,一瞬间童金灵就冷静了下来。跟死神赛跑的人不敢有一点放松,注意力集中,她此刻正在认真找寻活命的机会。
大刀被远远的扔在一边,以她胳膊的长短,想够到简直是痴人说梦;车夫早已晕了过去,此刻正靠着洞口半躺着,胸口没有一丝起伏,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薄薄的脸皮下,鬼脸凸隐凸显,看样子竟是想要冲出皮肉,脱体而出;艾维奇叔侄更不用说了,他们跟她走的是同一个路线,被粗壮鬼手、鬼脚压迫,这时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至于土澳大狗,之前没注意看它,这一看不得了,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任凭鬼手如何蹂躏,它就跟没知觉一样,睡的正香。
难道关键点在土澳大狗身上?
想到这里,童金灵的表情一下复杂了起来,作为一条睡的很沉的大狗,要如何把它弄醒呢?
——这真的是个问题。
就在她苦思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火柴燃烧的噼啪声,想也没想,童金灵的目光刷的一下斜了过去。
红色的火焰静静地燃烧着,脑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意识到一件自己忽略的问题——那就是从头至尾,鬼手、鬼脚都没有靠近火堆,即使需要从跟前过,它们也是离得远远的。
那这、是不是说明鬼手、鬼脚怕火呢?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成败在此一举!
思考的时间很短,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努力勾起脚尖,童金灵一点点把脚伸向火堆——她此刻无比庆幸自己离火堆很近,不然就算心中有猜想也实现不了。
近了,就差一点点了!
努力把腿绷紧,脚尖终于够到燃烧着的柴火了,集中所有力气,她一脚把火堆狠狠地踢散了出去——火花四溅的瞬间,浓烟也接踵而来。
有浓烟在,虽然视线有所受阻,但仍能看见洞穴内发生的一切。那一只只鬼手、鬼脚,但凡有一只接触到火花,马上就跟被点燃引子的炮仗一样,砰的一声,化为了一捧黑漆漆的粉末。
四散逃命中,鬼手、鬼脚算是乱了套,此刻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在洞穴里横冲直撞。
胸口一轻,童金灵身上的鬼脚已经跑开了,也许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智慧——有一只鬼手向着洞穴深处跑去的同时,其它鬼手、鬼脚跟收到召唤一样,一窝蜂的追了过去。
……呼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充斥在耳边,劫后余生的几人全趴在地上重重地喘起了气。
空气中有焦糊的味道传来,童金灵愣愣地转过头,离她最近的地方,没了鬼手的锁喉,土澳大狗竟开始了呼呼大睡。
——她错了!
土澳大狗哪里是关键点,它就是睡的熟而已。不过,作为一条猎犬,它今晚的表现好像很不合格。
仔细观察,它身上的毛发乌黑发亮,虽然由于下雨、奔波,看起来有些毛燥,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焦糊味不是土澳大狗身上的,那是哪里糊了呢?
猛地把头转向洞口,原来是车夫这倒霉蛋。
——他的头发被火花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