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人不鬼的猎人和狗离小木屋越来越近,按照这个速度来算,破门而入最多不超过五分钟。
小木屋并不宽敞,作为临时落脚点,平时只有老猎人和土澳大狗在,但今日不同了,屋内一下挤进了艾维奇、童金灵、还有一主二仆三人组——虽然不拥挤,但小屋内能发挥的地方终是不多了。
六人的小木屋,几人站的格外分散,窗户下面蹲着的、门后站着的,还有角落里缩着的,每个地方都有人。
“……外面是什么人?”角落里,小公主的声音依然好听,柔柔的白光从她身上发出,就像有人在黑暗的屋内放了颗夜明珠,她所在的地方都朦朦亮了起来。
“应该、不是活人!”作为守护者,吴总管是跟小公主一起的,公主殿下刚发话,他立即做出了回答。
惨白、浮肿的人脸,怎么看怎么像被泡浮肿的死人脸,反正不是活人。
不过,他今天明显有些情绪激动,小手帕不挥了,说话声音都差点用原声,好在他有注意到这一点,除了前两个字没注意,后面及时拉了回来——左右看了看,见其他人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自己身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身边的小公主,应该也没注意到他的这点异常,点点头,轻轻地说了一声:“哦!”
天空白光不断闪现,随着雷声炸响,屋外不人不鬼的猎人和狗已经逼近了小木屋的门口。
有小公主在,小木屋内一直不算太暗,虽然看不清彼此的面孔、表情,但几人分布的位置倒是看的一清二楚。再加上不时一闪而过的白光,屋内人的表情有时也看的清清楚楚。
过了大概两分钟,受惊的马匹终于挣脱缰绳跑了,屋外的狗吠声也停了下来。
除了哗哗的雨声,屋内、屋外安静极了!
“……外面有几个人?”这时,一直沉默的老猎人突然出声问道。
门后站着他和艾维奇,此处就他们二人。
双手紧握弓箭,老猎人的眼睛紧盯着门外,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屋外应该有五个人加五条狗。
还是视角问题,他怕有遗漏,于是问出了声。
“五人、五狗!”声音是从窗户下面传来的,清冷的女声在黑夜中响起,那里藏着童金灵和离她不远的车夫。
与于筝筝不同,童金灵不喜欢与人有太多的接触,于是她选择了一个人待在窗户这边。车夫的到来是她没想到的,不过,她只是不喜欢与人接触,又不是不能接触,这倒是没什么——她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跟着保护小公主。
“看样子,一会儿大家只能各挑一个对付了。”艾维奇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屋内的每一个人听到。
小木屋内有六个人,除了小公主以外,每人对付一人一狗,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敌强我弱。
雨越下越大,随着闪电划过屋顶,外面的五人、五狗已经紧贴着木门了。
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木门,老猎人和艾维奇已经后退到屋子中央了,土澳大狗也紧随其后。
一道闪电迅速划过夜空,砰的一声,门开了。
白光下,五人、五狗就这么直接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不人不鬼的五人浑身湿答答的,不知道是不是在雨中泡的时间有点长,脸上已经白的近乎透明,配合着发胀的脸庞和黑黢黢的眼睛,只看得人心里怦怦打鼓。
“哈!”一声厉喝从老猎人嘴里喝出,下一秒他手中的利箭就向着五人中站在最边上的一人脸颊射出。
只听噗的一声。
竹箭扎入发胀的脸颊,腐肉四溅,这人被爆头了!
这么容易?
此刻,屋内众人心中都是同一句话,本来恐惧的心里顿时减轻了不少。纷纷亮出手中的武器,对着开始狂吠的五狗和四人比划起来。
老猎人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几十年的打猎生涯,他有信心命中目标。但这么容易他也很惊讶,躲都不躲,那之前众人的心惊胆战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就在众人的信心被这一箭激发起来时,五狗突然不叫了,唯一的狗吠声是土澳大狗的。剩余的四人嘴巴大张,一团团绿色烟雾从他们嘴里吐出,根本不给屋内众人机会,绿雾弥漫,整间小木屋都被笼罩了进去。
腥臭的味道只是一瞬就没有了,空荡荡的小木屋内,此刻只有童金灵和车夫两人在。其他人都不知去哪了,连着那不人不鬼的四人、五狗都不见了。
仔细观察,这里确实是小木屋没错,但其他人突然失踪,这太奇怪了!
门外的大雨依然哗啦啦的下个不停,童金灵和车夫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屋门敞开着,童金灵不知想到了什么,几步来到门口,她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快她一步的车夫已经把脚伸了出去——一阵白烟冒出,他的鞋面立刻被烫了一个大洞,好在他反应快,猛地把脚收了回来,不然整只脚肯定都要被废掉了。
雨水具有腐蚀性,这个答案让二人都有些始料不及。
……没法出去?
车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开,他甚至顾不得脚疼,随手从桌上捞起一件物品扔了出去。
被他扔掉的苹果上一秒还汁水饱满,下一秒就被腐蚀成了全身坑洞的烂苹果。
对于公主殿下的饭后水果,车夫扔的是毫不可惜,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又一根香蕉被他扔了出去。
香蕉的下场并不比苹果好多少,那边的苹果已经化成了一滩烂泥,这边的香蕉在千疮百孔之后,也步入了它的后尘——甚至因为它够软,几乎是和那个苹果同一时间与泥土混为了一滩。
出门的路被堵死,二人都不信自己被关在这里是安全的,看不见的眼睛说不定就在暗处观察着他们,可能说出手就出手。
怎么办?
车夫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童金灵的感触不是很大,她的情绪从始至终都是淡淡地,她把此归结于不适应。
为了不给醒来的于筝筝留麻烦,她甚至模仿起了其他人惊恐的表情,虽然效果不太好,但她在一点点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