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开门要几个步骤,一般情况下两步就行了。一、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二、直接拉开,就是这么简单。
但现在这些人遇到麻烦了,刀砍脚踹、用椅子砸、甚至直接卸门,能试的办法都试过了,两扇大门就像是钉死在地上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门——打不开了!
恐慌在室内缓缓流转,随即哐哐哐的砸门声和怒喊声不断响起,大门被锤的震天响,看似很薄的木板却是怎么也砸不透。
“……开门,开门啊!”
“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啊啊啊啊!!!我要出去!”
“让我出去,让开,你他妈的快让开!”
一门之隔,屋内哐哐砸门声和喊叫声不绝于耳,屋外是几个留下把风的壮汉,他们并不担心有人过来捣乱,所以看着很懒散。
“嘿,老屁,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左边站着的年轻男人抬了抬下巴,冲着屋内的方向努了努嘴。
“没听到,你听到什么了吗?”叫老屁的男人反问了一句。
老屁姓单,叫单里皮,但这个名字既不好记,又不好听,他很不喜欢。正好其他人也嫌不好念,他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于是他就成了老屁。
“……好像是有点声音!”年轻男人挠了挠头,他也不是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是吗?真是老了,不服老不行啊!”老屁捶了捶站久了开始有些酸痛的大腿,不无感慨的说道。
“……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年轻男人赶紧说道。
“没关系,老就是老了,谁还能永远不老似的。”摆摆手,老屁不太在意的说道。
他也就是随口说一下,看到年轻人有些紧张的样子,突然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了。
那时的他跟着的是个人高马大的小头目,小头目长的丑不说,脾气更是坏到家,每日不仅喜欢折磨抢来的男人女人,更是喜欢折腾下面的这些人,东一个事情需要处理,西一个东西需要搬动,总之是不让人休息片刻。
好在那人后来死了,死状还挺惨!
对了,他是怎么死的呢?
脑海里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依稀记得是吊死了。是了,在村外的一棵枯树上,他浑身是伤的高挂在那里,眼睛像是死不瞑目一样,睁的大大的,无论如何也闭不上……
唉!!!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想这些干啥呢?
摇摇头,老屁对着年轻人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老屁是个老人了,他的经验还算丰富,小年轻听到的动静,即使他自己没有听到,但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决定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
让另一人过来继续守门,老屁和年轻人推门走了进去。
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响也没有,但此刻的二人却没有一点停留观察的心思。
这户人家的房子不算太大,俩人很快就转了一圈,结果一个人也没看见。
“老、老屁,怎么没人啊!”年轻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找一下有没有后门,说不定从后门出去了!”老屁还算镇定,虽然他心里也在犯嘀咕,但比着年轻人却是好多了。
“哦哦哦!”年轻人连连点头。
二人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找了一圈,结果除了他们进来的那扇门,其它地方连门的影子都没有一个。
“我……我,老屁,怎么会这样?”
——人全都不见了!
年轻人只觉得心跳加快,似乎话都不会说了,张嘴就不住的咬舌头,很快嘴里就充满了铁锈味。
老屁这时候也有些慌张,他脑海里又开始不时闪过那个被挂在枯树上,死不瞑目的小头目。
定定神,他当机立断,拉着小年轻就冲向门外。
二人刚出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门在后面咣的一声,狠狠地关上了。
老屁这才觉得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扯了扯脖子处的衣领,抬头的瞬间,看到小年轻对着自己笑了,老屁这人可能是真的年纪大了,他不自觉地也笑了一下。
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年轻人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仰着的脖子有些酸,老屁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进门前留守在这的那个兄弟突然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哆嗦,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老屁把视线投过去,又顺着他惊恐的眼神看过来,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枯树上随风乱摆的尸体上……
…………
一阵阴风吹过,桌上的蜡烛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住了,风止,烛火噗的一声熄灭。
屋内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空气中飘来阵阵腐烂味,在恐惧突破极限之前,突然有人喊道:“胖冬瓜呢!快找胖冬瓜!”
随着蜡烛的再次点燃,这些人在一个靠墙的角落里找到了胖冬瓜。
这个时候的胖冬瓜也不太好,他的脸色煞白,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虽极力控制,惶恐不安的脸上还是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绝望。
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幅挂在墙上的人物肖像画。画中的主人公应该是这家的女主人,一袭繁复的礼裙,显得她端庄又大气。
女主人侧身而坐,身体轻轻地靠着椅背上,下巴微微抬起,目光……
……目光竟随着蜡烛的不断跳跃而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