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过去,吴峫从沙子里爬出来,一行人休息了一会儿,就看见不远处慢吞吞走过来的马日拉。钱恒和黎蔟跟在他后面。
吴峫觉得钱恒是他这么多年花钱雇的最值的人了,虽然恋爱脑,但是不影响能力。
马日拉被找回来,队伍里又是一阵喧嚣,继续往前面走。但是很可惜,一直到了下午,黎蔟都开始眼前发花,还是没有见到海子。
最先倒下去的是队伍里的几个女孩子。然后开始有人出现幻觉,嘴里嘟囔着往前面跑去,最后摔倒在沙丘上。
黎蔟也撑不住,直直栽倒在沙子里,半张脸粘上了沙子,最后一眼看见吴峫朝慢慢走来,但是到一半跌倒在沙地里。
结束了吗?
是结束了吧。
迷迷糊糊之中,黎蔟感觉自己被人按住后颈,那人的手还微微有些发抖,接着唇上附上一个软软的东西,甜甜的汁液被渡进口腔,黎蔟忍不住吞咽,想开口说话却慢慢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已经不是灼人的太阳了,是木质的横梁。
不是在沙漠里。黎蔟猛的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袍子。身边睡着钱恒。青年身上还是原来的衣服,看着也是刚醒的样子,扶着额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醒了?”王盟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藏袍丢给钱恒。
“自己换上。”
钱恒非常乖顺地开始脱衣服。吴峫出去了。
黎蔟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衣服谁给换的?”
“老板。”钱恒看了一眼一身红衣的少年,红衣衬得整个人越发唇红齿白,他的视线停在少年唇上几秒钟,最后仓皇失措地别过头。
黎蔟看着钱恒把衣服脱完,这人是真的很白,还有腹肌。
“恒哥,胸口怎么弄的?”黎蔟指了指钱恒胸口的伤痕。钱恒身上的伤痕不在少数。
“不小心。”
藏袍好多扣子,钱恒可烦扣扣子了,决定直接套头。额前的的碎发弄得有些乱,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看着黎蔟,声音又冷又闷。黎蔟一下子被卡住,他恒哥在生气,生谁的气?
钱恒是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的妄想与妥协。
钱恒决定不理黎蔟了。他也是不久前才醒来,还是先要了解一下这个地方。
他之前看医生的时候听大夫说过,两个人谈恋爱久了就会习惯彼此的存在,猛地抽离就会不适应。
黎蔟现在的种种关心的表现说不定就是戒断反应,他不是突然喜欢,只是不适应罢了。
黎蔟看着钱恒往外面走,情急之下直接喊住了钱恒。
“恒哥!”
青年转身看他,黎蔟却说不出一个字。他只是想要青年留下来陪陪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钱恒没有听见少年的声音,眸子中迅速压下一抹失落。
果然是妄想。
黎蔟看着青年消失在门口。
钱恒围着整个客栈走了一圈,在二楼窗户里看到客栈底下的吴峫和黎蔟,少年人跟在吴峫身后做着拳击的姿势,被突然转身的吴峫吓了一跳。
钱恒轻轻笑了一下,觉得需要戒断治疗的不是黎蔟,而是自己。
这种近乎偏执的爱意,几乎要将钱恒压垮。
钱恒看见吴峫转身和黎蔟说话,年长者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藏袍。
钱恒莫名觉得吴峫和一袭红衣的黎蔟非常般配。
没错,是般配。
钱恒看着吴峫离开,黎蔟在下面和嘎鲁打闹的时候无意之间抬头看见钱恒在上面看他,一袭黑色藏袍,青年的身形单薄,就静静站在上面。
两人四目相望,黎蔟突然心里一动,看着钱恒有些愣神,他恒哥总是喜欢看着他,整个人沉静又温柔。
黎蔟呼吸有些发紧。
黎蔟看着钱恒出神的时候,被一边的嘎鲁拿着土块砸中了头。疼得往一边躲。一袭红衣的少年边跑边看他。最后被柴堆绊到后仰着摔倒在柴堆上。
嘎鲁趁机跑掉了。只留下黎蔟一个人在下面揉着脑袋站起来。
钱恒一下子笑出声,朝着下面的少年摆摆手。
黎蔟仰起脸看着钱恒,少年脸上带着澄澈的笑容。
“干嘛?”
钱恒微微笑着:“上来。”
黎蔟突然有点叛逆心理:“你下来找我。”
黎蔟看见钱恒活动了一下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窗户,像一只折翼的飞鸟一样往下跳。
“恒哥!”黎蔟往前几步,轻飘飘的人整个落在他的怀里。黎蔟下意识把人抱紧。
刚刚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跳停止。
“钱恒,你疯了!”
钱恒有些自暴自弃地回搂住黎蔟。指尖扣住黎蔟背上的衣服。他还是没有办法拒绝这个人。
“你伤还没有好,你干什么?”黎蔟没有察觉怀中人的小动作,他差点被钱恒的动作吓死,回想起这人受伤的时候疼得浑身发抖的样子,黎蔟怒吼。
“不是你让我下来的吗?”钱恒放开黎蔟,青年眉间都是诙谐的笑意。
“小蔟,进去吧!”
“我让你下来你就跳,我要是让你死呢?”黎蔟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拉住钱恒的手腕反问道。
钱恒转身很认真地看着他,黎蔟心脏猛地一跳,听见钱恒沙哑又温柔的声音:
“你可以试试。”
黎蔟不敢试,他有预感如果自己说了,面前的人真的会去做。
“恒哥,进去吧。”
钱恒转身带头往前面走,转角的时候看见了吴峫。
“你在这儿干什么?”钱恒问。
“路过。”
钱恒:你最好真是。
吴峫:真是真是。
钱恒越过吴峫继续往前走。吴峫在后面拦住黎蔟。熟络地把手放在黎蔟肩头。
“放开。”黎蔟往旁边躲。
“别呀!”吴峫笑着,年长者总是给人一种狡诈的感觉,在黎蔟心里,吴峫给人的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怎么不说呢?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去死。”
“不是,吴峫,你有病吧!”黎蔟看了吴峫一眼说。
“你不敢吧?”吴峫笑着说,他之前也没有这种插手小年轻爱情的习惯,也有可能是因为身边的都是光棍。颜值不太抗打,唯一一个脸好看的还埋在长白山等着他去挖呢。
吴小三爷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