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谭腿,一经郑全施展出来,与那宋师遥简直是天壤之别,拳脚如风,威力放大了数倍不止。
李元宵脚尖轻点地面,先是疾退三步,然后双腿蹬地而起,犹如绞轮一般朝对手踢去。
穿云十三腿!
这一道门腿法,其实他只掌握了前三腿的皮毛,不过即便如此,也是精妙无比,难有敌手。
“砰砰砰!”
李元宵的双腿连续与对方的拳脚相碰,劲浪如潮,台上几人已经全部退到了擂台边上,唯恐殃及池鱼。
郑全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此刻已经是全力出手,周围的气机都受他影响,整个擂台好像变成了他的世界,擂台之上的空气好像变得粘稠起来,普通人如果处于其中,跟在泥潭中没什么差别,那主持人和礼仪小姐也被请下了擂台,这里已经不适合她们出现。
但是李元宵全身被真气包裹,根本不会受到一丁点影响。
一脚、两脚、三脚……李元宵在出招的同时,不断熟悉“穿云十三腿”的技巧,体验其中的精髓之处,十几个呼吸过后,他出腿的角度越来越刁钻,而发力技巧也愈发纯熟,竟然与郑全打了个旗鼓相当。
这下子不但台下武者震撼莫名,仍留在台上的几位宗师也是大惊失色,这小子是个什么怪胎?如果单以腿法而论,李元宵所施展的腿法甚至要比郑全的“谭腿”更加精妙一些。
郑全眉头紧皱,显然今天之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此时他已经觉得面子挂不住了,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下手愈发狠厉起来。左右十字蹦脚尖,翻身盖打劈砸挂,撑扎穿撩把腿弹,护头架打掏心拳……一招一式,变幻莫测,气势如山!
李元宵此时攻势已尽,于是连连闪避后撤,暂避锋芒。
其实如果他施展出真正的玄门道法,也就是传说中的“法术”,估计在场的几位宗师也讨不到好处。不过探查出这方世界的真相之前,他暂时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真正的底牌。就在他思虑重重之时,突然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随后满眼疑惑之色。
刚刚李元宵和对方算是全力出手,擂台之上劲风四溢,气机紊乱,而他识海之中那颗神奇的种子,竟然在主动吞食擂台之上的气机!他昨天晚上修炼之时,就发现自己吞吐天地灵气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但其中有一部分灵气就被这种子直接半路劫走。
不过,这种子吞食气机干什么?
正在此时,一声清啸从远处传来,音如金石,响遏行云,那声音由远及近,眨眼之间便到了眼前,随后一声厉喝传来:“郑全你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竟然开始欺负起小孩子了?!”
然后就见到一道身影闪过,擂台之上多了一个人出来,紧接着便见他大袖一甩,便包裹住了郑全飞起的腿脚,然后往旁边一卷,后者怪叫一声不得不翻身而退。
“吕知行!休要多管闲事!”郑全站稳之后气急败坏地骂道,“不要以为我就真的怕了你!”
“嘿嘿,要不贫道陪你玩一会儿?”吕知行摸了摸自己那刚刚洗浴过还带有一丝香味的胡须,冷笑着说道。
郑全脸色一僵,却是不敢答应,他们这些个宗师境强者,几乎都相互较量过,对于彼此基本上知根知底,这吕知行不论是境界还是实力都要比他们要强上一线,与他交手绝对只有吃亏的份儿。
“知行,你这两天道哪里去了,我想找你叙叙旧都寻不得你。”高静意真人先上前打招呼道。
吕知行随口说道:“师兄,我临时有点儿急事,出去了一趟,实在抱歉。”这高静意与他同时道门中人,虽然流派门庭有别,但是天下道门,同气连枝,加之对方比他大上几岁,平时都是以师兄弟相称。
“吕道长,这位小兄弟一直都对自己的师门出身讳莫如深,郑兄也只是想让他留下来询问一二,让他交代一下自己的来历,并无他意。”那“重手门”掌门黄申走上前来开口说道,这番说辞显然是为郑全开脱,向其示好。他显然也意识到李元宵并不简单,而且刚刚与郑全这位宗师级强者交手数招而不落下风,也当得起他称呼一声“小兄弟”。
哪知吕知行根本不理他那一套,反而瞪目怒道:“我青阳观带进来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多管闲事?来来来,要不要我也向你交代一下我的来历?”然后朝李元宵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这吕知行平时一副道风仙骨,得道高人的模样,此刻却像一只好斗的公鸡,见人就啄,黄申不禁缩了缩脖子,朝郑全递了个眼色后便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那意思就是告诉对方说,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了。
而高文丰在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默默无语,一副不为外物所动的高深模样。
李元宵没想到这青阳观竟然有如此大的名头,吕知行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郑全眼珠儿一转,然后义正词严地说道:“吕知行,根据我组委会制定的规则,每一位参会的武者都要留下其师门信息,况且,最近域外一些魑魅魍魉屡次侵犯我华国武道,更有甚者隐瞒身份藏匿于我华国境内,暗中做那苟且之事,我必须查明一切,为这次武道大会负责,也为我华国武道负责!”
在场的大部分武者也深以为然,默默点头。
吕知行皱了皱眉头,他明知道郑全这是在扯虎皮,但是却无法反对,因为后者提到的域外一些屑小之徒所犯之事,确有其事。
不过他心思电转之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嗤笑道:“郑全长老为国为民,真是煞费苦心!只不过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李元宵来历清白,就不需要你费心了。”
“哦,你是如何知道?刚刚你那好徒儿都答不上来。”郑全显然不信。
而李元宵也深感奇怪,不过并没有出声,他也想看看吕知行如何帮他圆场。
吕知行瞅了瞅站在台下的刘妙曲,又把眼神转回了台上:“李元宵是我师父所收的二弟子,也就是我的师弟,你说我为何知道?”
“什么?”
他的这番话不亚于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震惊了所有人,连那高文丰都睁开了双眼,讶异地看向了李元宵。
而刘妙曲则是眨巴眨巴眼睛,心中有些凌乱,他看向同样有如石化一般的李元宵想道:“我这就多了一位师叔?还是我带回来的?”
“休要胡言乱语!你师父林方远仙长都驾鹤羽升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小的徒弟?老夫与你年龄相仿,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郑生咬紧牙关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青阳观的事务何须向你汇报?就算你家掌门也不敢跟我说这种话!不过也不怕告诉你们,我是代师收徒,不服吗?”吕知行理直气壮地说道。
“……”
“这也行?”众人面面相觑,郑全明明知道这个老道士很有可能在胡搅蛮缠满嘴鬼话,但是他没证据,所以也没辙,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而那枚“灵虚丹”最后还是颁发给了李元宵。
在组委会的示意之下,主此人再次上场:“本次武道大会到此结束,请大家有序离开会场……”
虽然内心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各个门派不得不按照主持人所说纷纷离去,毕竟几位宗师在上面看着呢。
吕知行的房间之内,刘妙曲为三人斟满了茶水后,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便宜“师叔”,眼中满是幽怨。
“师侄,你为何如此看我?可是有什么难处?说与师叔听听……”李元宵一本正经地说道。
刘妙曲:“……”
正在啜茗品茶的吕知行听了之后差点儿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他没好气地说道:“刚刚情势紧急,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小子还当真了?!”
李元宵当然知道他也是为了救自己脱身,于是笑着说道:“多谢道长相救,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哦?说来听听。”
“道长你们师徒二人为何从始至终都如此信任我?不怕我真的是那劳什子邪魔外道?!”
吕知行闻言与自己的徒儿相视一笑,然后眼中流光一闪说道:“说与你知道也无妨,我‘青阳观’有一祖传法门,可以望气识人,所以我与徒儿自见你的第一面起,就知道你肯定不是邪恶之徒。”
“望气?”李元宵有些惊讶。
望气、阴阳、天相、占候皆是上古秘术,而望气本是用于观测风水,不论是江河湖海,还是山形地势,万物皆有“气”,这种气一般肉眼不可见,必须修炼某种望气之术才能观测到。通过万物所散发之“气”的形态、颜色等特征,可以甄别吉凶福祸。
比如气色明亮则兴旺,气色黯淡则败落。气红则富,气黑则祸,气紫则贵……。
后来又有绝世之才创造了望气观人之法,以人之“气”来判断其天性人品、浮沉起落,这就是望气观人之术。
他如今得到的凌霄记忆之中并没有与之相关的道法,所以对于这种法门并没有多少了解。
“不错,这也是为何我可以断定你所修炼的法门与我等武者并不一样的原因,因为你的气息与武道的气血之力绝然不同,今天我到那擂台之上感觉更为明显。”吕知行有些得意地说道。今日李元宵全力施展,气息波动更为强大,所以在他的感知中非常显眼。
“那刚刚台上的其他几位宗师也会这望气之术吗?”李元宵一惊,如果他们都能看出自己与众不同的话,今后肯定有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