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向吴谌索要金条的人,竟是军中一小兵,因贪赌好色,欠了巨额钱银。
还不上钱的他,被牌友怂恿着动了歪心思。
听闻吴谌家底深厚,原是富商之子,如今又娶了位千金小姐,那赌徒心中本就不平,如今欠债被逼的紧,他便铤而走险,与牌友同谋作恶。
赌徒心思狡诈,但未有胆量真将谢婉儿绑了,去要挟吴谌。
他们的目标是钱,而非人命。
于是,那赌徒与同伙,一前一后的将吴谌夫妇诓骗至城东码头,以为月黑风高之下,人不知鬼不觉的,诈来了金条便可。
可惜,那晚赌徒拿到的金条是假,丢了性命是真。
查明真相后的吴谌,怒不可遏,一拳打在墙上,留下了丝丝血痕。
别说是杀了那赌徒,便是将他撕成碎片,都难解他心头失子之恨。
因为这件事,朱军长也意识到,下面的人,沉沦腐溺,是该好好整治军纪了。
谢婉儿在家中休养了大半个月,便回到医院上班。
吴玥劝说不住,但也能理解,她去医院救治伤病,能将心思转移,未尝不是好事。
这天,谢婉儿看完最后一个病人,谢天力走进了诊室。
自父亲回了南州后,哥哥去了北城。
忙忙碌碌,辗转奔波,谢天力先前的失意渐已消散。
从北城回到江州市,一路的舟车劳顿让他略显沧桑。
谢婉儿一时竟未认出他来。
北城的秋风分外萧瑟,竟将谢天力往日的细白皮肤也刮成了暗黄色。
谢婉儿见他比之前稳重沉默,她的心里既安心又有些担心。
许久未见哥哥,谢婉儿自然有许多事想要与他分享。
谢天力本没打算特意来见婉儿,可他难以说服自己。
他想念婉儿是真。
再次见到她后,平静的心又起澎湃,也是事实。
前几天,他已来过医院找她,但她当时在家里休养。
谢天力从徐凯文那儿得知了妹妹的事,心里很是埋怨吴谌,可又没有法子去向他质问。
今日瞧见自己的妹妹,略显消瘦的脸庞上,明眸清莹,一如过往。
谢天力压着心头的不舍,装作不知情,只与她聊着自己外出时的奇闻轶事。
谢天力送婉儿回到吴家,依依不舍的目送她走进那小楼。
刚转身上车,他见到了随后而来的吴谌。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了,那就别怪我向你要个说法!
谢天力当即下了车,狠狠关上车门,冷着一脸,朝吴谌走去。
吴谌本想客气邀他一同进门,却见他没好气的上前,便也收起了友好,冷淡着。
“吴少爷,许久不见啊。”
谢天力语带讥诮,让吴谌有些不解。
不过他一想起,婚礼那天,谢天力就阴着脸。待第二天陪婉儿回门,他又醉酒而归,无礼狂妄。
这男人看男人最清楚。
吴谌能感觉到,谢天力对这桩婚事的强烈不满与极度反对。
可到底他是婉儿的哥哥,吴谌还是得客气礼貌一些。
“天力,你回来了?”
“是啊,我再不回来,婉儿得受多少罪、吃多少苦呢!”
谢天力阴阳怪气的指责让吴谌的心口燃起一团怒火。
婉儿小产一事,吴谌确有责任,但更是一场意外。
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婉儿因此抑郁多日。吴谌这些日子也是身心俱疲,近乎崩溃。
“谢天力,你这话何意!”吴谌绷了绷嘴角,脖子上的青筋瞬间凸起。
谢天力一步上前,上手扯住吴谌的衣领,扬着下巴,咬牙狠厉道,
“吴谌,你若是没法护她周全,就别逞能。”
吴谌见他这般不客气,也不甘退让,抬起手将他甩了开,正了正自己的领子,语气克制且冷静地说道:
“婉儿是我的妻子,我定会护她、爱她。这一点,轮不到你来操心。”
“哼,是吗?最好如你所说。否则,我谢天力第一个来找你算账。”
说罢,谢天力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