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军长,请留步!”
万大庆眼见朱仁国欲扬长而去,心下郁愤却不能与之硬碰硬。
朱仁国与谢家父女是什么关系,他暂不深究。
可是这个吴谌,他是略知一二的。
那日火车站事件,就是这个吴谌,杀了万大庆的两个手下。
今日朱仁国又为了这个吴谌,将他到嘴的肥肉,硬生夺走,还让他在弟兄面前丢了面子。
万大庆想到这一层,心下不服,却只得收拢了爪子。
见朱军长止步回头,万大庆满脸堆笑,急步上前,一边在心里转起了主意。
“朱军长,今日误会,皆因万某草率。待谢小姐与吴先生喜结良缘之日,我定当以厚礼相赠,以表心意。”
“万老板有心意……”朱军长眼露不屑,嘴角微微扬起,暗自思忖他万大庆要玩什么花招。
“应该的,应该的。”他最擅长虚与委蛇,一脸讪笑的看向吴谌与谢婉儿,
“……不知二位婚期将近否?万某这张老脸,还想讨一杯喜酒喝呢……”
吴谌嘴上微嚅,却吐不出一个字。
这谎话得一个套一个,才能让人信以为真。可他本就不是谢婉儿的未婚夫,又何谈婚期几时?
朱军长见万大庆不依不饶,一时也不能替吴谌把结婚的日子给做主了。
方才他谎称吴谌与谢婉儿已有婚约,是权宜之计。
既能让万大庆打消了强娶谢婉儿的念头,又以自己的身份明着保护了谢家父女。
可是话已出口,若是敷衍搪塞,那万大庆定会继续在这上面找由头、做文章。
“喜酒自然会给万老板留一壶。不过,婚期嘛,当然越早越好。待日子定了,万老板等着收喜帖……哈哈……”朱军长打起马虎眼,不经意回头看了看吴谌。
得到了朱军长的金口玉言,万大庆便坐实了吴谢婚约。
“那万某的大礼可就得抓紧准备了,免得到时候赶不上喜酒,岂不是坍台啊……”
老奸巨猾的他,看着朱军长他们离开了酒楼,心中暗笑,对手下冷哼道,
“朱仁国既然搭了戏台子,那咱们就看一看这出好戏!”
酒楼外,上了车的朱军长,冷眼如深潭,一脸肃杀之气。
待他离开后,吴谌另开车送谢家父女回家。
路上,谢方俊一言不发。方才被人拿枪索命,真是惊心动魄,眼见死路一条,绝望倍至,竟峰回路转……
他看了看身旁的女儿,一时忧心不安。
奸猾阴毒的万家,是个虎口,可那倨傲霸道的军阀,也似个狼窝。
谢婉儿还未从刚才的一波三折里缓过气来,脸上的泪痕已干,紧着脸倒有些微疼。
她目光淡淡,身子随着汽车的颠簸一晃一晃,软乏虚弱。
只一顿饭的功夫,谢婉儿成了吴谌的未婚妻!
今晚的这场闹剧,或许到了明日,江州市里人尽皆知。
她抬着倦乏的眼皮,看着吴谌的后脑勺。
形势危急时,不得不编织谎言,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这婚约,到底是朱军长的临时起意,还是吴谌他自己的打算?
她猜不着,此刻也无力去求证。
她看着车窗外,一路街灯巷火,热闹明亮。
夜凉酒暖,谁将无眠,谁又会沉醉不愿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