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哥……黑哥!!黑哥你别晕倒啊,你最起码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吧!我后背上有什么啊!黑哥——老黑我敲你妈你醒醒啊,平常不是很勇吗你现在为什么晕倒了,你他妈是不是不行啊,狗男人,细狗!!”朱尤跑的不见踪影,黑帽子在他眼前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花衬衫涕泪四流,双腿筛糠似的不住抖动,他不知道自己背后有什么,感觉不到重量啊!而且总不至于趴个熊瞎子吧,且不说这块没有熊……就算有熊有狼,也不至于,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朱尤那小混帐不是牵了一条大黑狗吗?狗呢?狗怎么没动静?!
哦对……狗跟着主人一起跑了。
就是说现在这块地还清醒的,能说话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什么啊……来个人告诉我啊!”
比直面恐惧更可怕的,就是知道自己背后有东西,却不了解是什么。
一面控制不住,想回头看看,一面理智又在不断叫嚷,绝对不能回头。
他拼了命的骂黑帽子,此时此刻花衬衫多希望能来个人把他臭骂一顿,跟着对骂几句,哪怕是打一顿呢,打一顿也行啊,总好过把他一人丢在这悄无人烟的荒野里。
“噗嗤……”耳边响起了女人的笑声,
他想学黑帽子一样吓晕过去,可惜脑袋无比清醒,甚至连眼皮子都闭不上。想动一动,这时才发现自己肩膀上麻木一片,好似有一大块寒冰在重重的压着,从肩开始,身体都逐渐的失去了控制。
“哪……哪路大神啊,小的如果有不小心得罪之处,求求大神不要见怪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年纪轻轻尚且未婚,大神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花衬衫这次是真的吓到了,说话声音都开始哆嗦。两只手想并在一起做出求饶的手势,都因为手臂的僵硬最后只能放弃。
“你不是,很想见见我吗?不是说要个漂亮女鬼当媳妇吗?怎么我现在过来见你,你反而怕成这副模样,真是伤我的心啊。”在他眼角余光里,真真切切看到一只苍白又纤细的手搭上肩头!
那只手轻飘飘没有任何重量感,他却感到心脏都揪住了,嘴唇上下动了动,又不知应该说什么。
“还有啊,你都没有结婚,哪里来的小?”紧接着,精致小巧却又过分苍白的下巴搭在手上。注视着了无血色的肌肤,花衬衫白眼都快要翻起来了,他怕啊!他不想看到接下来的场景!
“怎么能骗人呢?骗人不是好孩子啊。”
“我我我……我家有小猫,还有小狗,它们都需要我的照顾。女鬼姐姐,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刚刚就是口嗨跟朋友犯贱,绝对没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花衬衫肯定会跑回去,给刚刚口嗨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你踏马说什么不好?!
你踏马想要一个鬼做媳妇?!
这下好了吧,别人真的过来了,刺激!!
这份后悔,在他看到女人的脖子出现一层层褶皱,就像被揉皱的纸似的折叠起来,并且那张脸一点点转过来时,彻底达到了巅峰!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吗,你刚刚不是在夸我很美吗?才过了多久就变心了,既然你如此无情无义,辜负了我的好心,那就用你的心,来赔我吧!”
说着女人脸猛的一下转了过来!兴许是动作的幅度太大,她的脖子骤然折断,脑袋没有掉在地上,轻飘飘的浮在半空,正对花衬衫的脸!
花衬衫清楚看到。
纸人的脸上有红彤彤的胭脂和黑洞洞眼眶,纸人一双手背后死死的搂住他的胸膛。艳红尖锐指甲的手早已扣入他的皮肉中!
背景音乐是花衬衫歇斯底里惨叫声,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胸膛被撕裂,女鬼将手伸进去,掏出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
“真让鬼失望,过了好久好久,终于能遇见一个不怕鬼的人类!先前说的多好听啊,又是夸我漂亮,又是要娶我做媳妇,我真的出来,怎么就把他吓死过去了呢?”殷青锁双手叉腰,皱着眉踢了踢地上昏死过去的花衬衫。
他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厥,倒下去的时候还是直挺挺,眼瞅着要是没人管,他大概真的可以去阴曹地府报告了。
“正事不做,我看你吓唬人挺上瘾的。再说,一般人总是有点吹牛的习惯,尤其在朋友面前,喜欢把自己讲的多了不起。表现出对某些事物异于常人的兴趣,以此来突出自己与众不同,叶公好龙的故事你总知道吧。”
“老三”坐在不远处,手里正拿着钓鱼竿,慢条斯理的等着有鱼上钩。
“听说过,我还是很了解你们人类的故事。”殷青锁没有管,只是看了看朱尤逃跑的方向。
“急什么,他又跑不远。另外,孩子看起来很想念死亡的二婶,说了想和二婶再见一面,那我不高低得满足他一下。”她摸了摸头发,把绣鞋弄干净重新穿了回去。
“你去吧,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就在这钓鱼玩,别说还挺有意思。”
“老三”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
结果被殷青锁从后面重重一拳锤到脑壳上,好悬没把她当场再打死一次!
“谁说没你事情做?总能找到属于你的角色,再说我天天晚上跑来跑去,你在这里钓鱼像话吗?”
“那我前几天忙前忙后,还要帮你照顾人类幼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就算我给你干活,总是需要有假期的吧?!黑心女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都说了我是黑心女人,要是还体贴考虑你的感受,岂不是名不副实?”殷青锁说着看了眼她手里的鱼竿:“我还以为你会特别害怕水,没想着还敢坐在水边钓鱼,不怕掉下去?”
“呵,只要某个黑心女人,别再故意把我拉进深处水底淹死就行。”
“老三”撇了撇嘴。
“嗯……关于你说的此类要求,我一概不能给予答复,不保证嗷!”
朱尤跑的气喘吁吁,大怪跟在他身边,他一边跑一边还有心情骂大怪:“平常吃的没少给你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看到女鬼趴在骚花肩膀上,你特么硬是一声都不吭啊?!你但凡叫两声,叫两声提醒我一下也行啊。”
想起来事情他就来气,臭狗趴在旁边跟睡着一样,一点预警作用都没发出来,要不是他自己正好看见了,恐怕一行三个人都得折到那里!
“汪!”
大怪还是吐着舌头讨好的跟在他脚边摇尾巴,一点被吓到的样子都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看得朱尤气都不打一处来!抬脚踢了一下狗屁股,给它踢旁边去。
“我爸还说你凶,你是大黑狗能辟邪!结果呢,一个妥妥没用的铁废物,滚滚滚,别来我脚边蹭,看到你就觉得烦!”把黑狗踢开,他也真的没力气跑远了,左右看看四周都是黑漆漆,一盏灯都没有。
朱尤心里有点发怵,都关键是两条腿上真的没力气了,他只能掏出手机照了照附近,还好……方向没跑偏,不是什么荒山野坟,是回村子的路。
……回村子的路。
朱尤眯起眼睛,能清晰看到不远处村口的那棵大树。
朱尤忽然就更不敢往前走,想到村里的传言,红衣服的女鬼就趴在树上问路过的人有没有看到她的项链。
“没事的,没事的,二婶在的时候,我也就是嫌弃过她是个傻子,没有带她出去玩,我没做过分的事情。”朱尤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
的确,他伤天害理的事没做过,顶多就是不喜欢自己有个傻不拉几的二婶。二婶还在的时候,偶尔会搞点恶作剧,比如抓蚂蚱之类的虫子往她房间里放,喜欢看傻子的二婶,见到虫子吓得跳起来模样!不然就是故意房门锁起来,不让人出门,小小的折腾她一下。
更过分的事,做过村里面有其他人合起伙来想欺负二婶的时候,他可是出过头,为此让对方好几个人给他打了一顿,整的鼻青脸肿好几天都没消下去!
“二婶……你可要记得我的好啊!咱们家是亲戚,我知道我爸还有三叔四叔他们做的过分,我是个小辈啊,小辈又能做什么?对不对?长辈们的意见我也左右不了,不过你下葬的时候,我绝对没有在旁边看!”
朱尤被董翠娇生惯养,弄的好吃懒做,很少出去干活。在村里不是和别人打打台球,就是找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吃酒打牌。
不过除此之外,他还真没干啥太坏的事儿。说白了,成年人的身子里面有个小孩子的心,负不了责,靠不了谱,却也不是坏的流油。
朱尤自己坐着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半天。才总算平静下来。
想了想,二婶肯定舍不得害他!
“这天真是的……白天都冷,等到晚上,反正是热的厉害。”朱尤嘀嘀咕咕,他刚才跑了一段时间,又累又吓,出了一身汗。现在坐着歇一会儿,汗珠顺着头发往下滴,想擦一下吧,身上找遍了一张纸都没有。
他都准备随手擦擦汗了,谁知背后伸过来只手上面放着一块红手帕,还有女人轻柔声音:“看你热的满头大汗,擦擦吧。”
“谢谢啊大妹子。”朱尤正想着自个儿的事儿,全然未想过来有什么不对,当把手帕接到手里,他才恍然大悟。
“怎么了我的好侄儿子。”
女人一笑,露出两排尖锐牙齿。
“婶子的手帕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