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锁揉着被砸疼的鼻子,骂唐儒真是到死都是个稀烂的混账东西。他居然跳楼!他居然要跳楼?!不知道死了之后恶意就回收不了了嘛?!吓得的殷青锁赶紧去把人给抓了回来,当然回收完恶意后她就松手了,任由人被摔了个稀巴烂。
啥?觉得他独一无二所以就留下来?
拜托,这人是人类的罪犯哎,上了黑名单要被回收的!他顶多算一个,更加清奇的变态,让殷青锁又一次见证了人类的多样性。
扭曲的变态也是变态,他们只配在肠胃里阴暗的被消化。
想了想,也是,猪都有不少的品种,人有这么多种类的划分,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殷青锁想着,她让自己应该睁开眼睛接一下新单子了……
等会,我眼睛呢?!!
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上下眼皮,却发现眼睛像是被胶水紧紧的粘在了一起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什么情况?!!这是盲人的身体,还是天生眼睛就有残疾?!
她下意识的张嘴想要骂街,这次嘴唇稍微一动,钻心的疼痛顿时传来!殷青锁发现自己的上下嘴唇像是被缝合或者被粘连了一样,能够发出呜咽声,却无法张开!
这是嘴也被封上了,那她的手脚呢?
殷青锁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很快冷静下来,她尝试动了动,双手双脚全都被钉了起来,我倒是还能动一下,殷青锁踢了踢,传来了木板敲击的声音。回声很沉闷,大概是密封的空间,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在一个大盒子里被钉死了,没办法张嘴,没办法看清东西,也没办法动弹。
……等会,盒子,木板。
……
这不就棺材吗?!
谁干的?!这踏马谁干的?!
谁把一个活人给钉在棺材里,还封眼封口?!
等着!!等我出去,一定把这人吃的,吃了!吃的渣都不剩!!
殷青锁牙关紧咬,这才终于把双手双腿从棺材板上硬生生挣扎开来,皮肉被撕扯开的酸爽可想而知……哎,没事儿,还好,过一会儿就可以恢复,小问题,不要慌不打紧。
她解放了双手,摸索着上了脸,皮肤都还挺有弹性的,没有即将腐烂的感觉。摸到自己的嘴唇,果然是被很粗的线绳给上下串联缝在一起,至于眼睛更像是被胶水给粘连到一块儿了。殷青锁用很大的力气才把眼睛和嘴巴都撕开,这个过程就不多详细描述。总之呢,等她解决一切之后,手上,脸上到处都是鲜血,给她鬼都疼麻了。
“等我出来的……”她忍无可忍,直接撕开了身上的人皮,硬是用原来的身体顶开了棺材盖以及压在上面厚厚的土!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头顶上是一轮明月以及繁星点点,映衬的周围气氛静谧,其实也是一处不错的地方,恍惚打眼一看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殷青锁深吸口气,她闻到了山间树叶的清新,花朵的香味,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腐臭味。
“总不至于我来的这具尸体还是个开始腐烂的吧,不会呀,按照刚来时候的感觉,应该是刚死不久的。”殷青锁穿上人皮,抓了抓头发,不经意的一瞥,她才发现了臭味的来源。
就在她的身边,静静躺着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生蛆,穿着寿衣的男性尸体。
殷青锁:“……”
我谢谢宁嘞,开局还给我安排一老公是吗?!
她才不管什么尊不尊重尸体,现在这具男尸在殷青锁看来就是一块已经腐烂发霉的肉,不能吃了,随手就从棺材里抓出来,一脚给踢到了旁边山坡下的小土坑里,随便他在里面想怎么烂都可以,但是别在她身边发臭。
难闻死了!
丢下尸体,殷青锁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这时她发现自己穿的就是一身血红血红的衣服,看款式像以前结婚时新娘子会穿的嫁衣。她本来准备把衣服撕下来扔掉,在看到如血的颜色时,殷青锁停手了。
她突然就觉得,穿成这样去吓唬人,肯定特别的有意思。
殷青锁从棺材里离开还很贴心的将这一块恢复了原状,一个被深埋进土中空荡荡的棺材。连土都被原模原样的堆了回去,墓碑被重新立起来,上面刻着这一对合葬“璧人”的生辰八字。
原主离世时,三十二岁。
她的这位“丈夫”,六十三岁。
她没什么记忆,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因为原主是一个呆呆傻傻的女人,精神状态很有些问题,偶尔清醒,偶尔迷糊,而且总是迷糊的时候居多,清醒的时候很少。
被送入“洞房”的时候,她还活着,只是生了一场重病,距离死不远了。可是,那时候她确确实实还是有口气的,她是活着的,被人黏住眼睛缝上嘴巴,实心的铁钉一根根钉入四肢。身边躺着一个腐烂发臭的老男人。想必听着棺材板盖上的那一刻,她是清醒的吧……唉,或者说清醒与否又有何重要呢?惨无人道的对待方式,足以让一个人生出冲天的怨气,以至于引来祂们的降临。
每一次的新世界,都能刷新一下殷青锁对人类的认知。把个活着的女人钉进棺材,穿上一身鲜红的嫁衣给死人作伴,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想出来的方式啊?
至于现在她倒是明白了另一件事,就是刚刚从棺材里坐起来的时候,就是觉得这边的花真香啊!可是现仔细一看,这片山坡上光秃秃的树有几颗,压根没有花!她所闻到的不是花香,而是由风吹上来的底下村子里面的,人浓郁的不能再浓重的恶。
“还真是有意思。”殷青锁刚想走,忽听山坡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眉头动了动,一闪身直接躲了起来,卡着视角偷看来的人是谁。
只见一男一女带着个小男孩上来,他们都是普通的衣着打扮,穿着衬衫和长裤。男人牵着小男孩,女人还提着个篮子,上来后先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确定无人后放下了手里的篮子,女人从里面掏出了几盘贡品,还有纸钱等东西。
“青锁,你安心的去吧,小虎我们会照顾好的,我们也不愿意呀,但有些事儿不是我和你大嫂能决定的。”男人点燃香烛,絮絮叨叨的说着,脸上满是愁苦之色:“我们知道是委屈了你,你要是有什么不愿意,不满意的地方,你尽管托梦给我和你大嫂说。只要是能办成的,我们都做到,唉,你命苦,我们大家都知道。”
女人抱着小男孩,蹲在旁边就是默默流泪,小男孩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年纪,还什么都不懂,只是站在旁边咬着指头发呆。
“你说……那大伯子小叔子的心,咋就那么狠,就算是要卖,好歹也等人断了气呀,活生生的人咋就给塞里面了?”女人擦着泪水,心里头难受,面前当然就带出来一点:“恁也是怂包,当哥哥的看着亲妹妹被人作践,你也不说去拦一下。”
“恁这就是不讲理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要我么去拦了。”
男人 同样不舒服,他揉了揉眼睛,看起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旁边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还是把话都忍了下去:“当着娃儿的面,你就不要乱说了,说多了,娃儿听了也难受。唉,我这次回来看完妹妹咱们就走吧,去城里头打工去,再也不回来了,我不想跟那家人打交道。”
“我更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小虎是肯定要带走的,丢到这家我不放心。他们家的人心黑,手更黑,就怕哪天要是利欲熏心,能把小虎也给卖了。”女人说着,把小男孩搂在怀里,不断的抚摸着脑袋。她说着说着就想要落泪,可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面孔,只能把眼泪生生忍了回去。
“唉……命苦啊,还好,这辈子的命苦就到头了,小虎,过来给你妈妈磕个头,以后就跟舅舅舅妈走了。”男人招了招手,小男孩过去乖乖的跪下磕了个头。
他还不能理解生死的意思,不知道眼前的小土包意味着什么。孩子奶声奶气说着:“妈妈,小虎要走了,舅舅舅妈要带我去城里读书,以后小虎不能经常陪着妈妈说话,妈妈,你为什么不跟小虎一起走?”
他不懂,他还想和以前一样,以为伸出手就能被妈妈抱。
可惜再也不会有了,他面前只有一堆冷冰冰的黄土。
“妈妈累了,她睡着了,小虎,我们走吧。”男人擦擦眼角,把孩子抱了起来,女人还是挎着篮子,三人朝着山下走去,很快就离开。
殷青锁默默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挺疼的,是原来女人的魂魄,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听刚才两个人的意思,把原主送过来给死人做老婆,不是他们两人的想法,是原主本来结婚那家人干的。
他们……他们不过是觉得,妹妹已经嫁出去了,生死都和他们没关系,但血脉相连的愧疚又让他们无法做到忽视原主留下来的孩子。这才决定,带着孩子一起离开。
那么问题来了,她丈夫的一家,就没有人会照顾孩子吗?应该也是他们的亲人之类吧?
殷青锁靠在树上挠了挠头。
算了,不管了,什么爱恨情仇都不重要,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谁粘的她眼睛?!谁缝的她嘴?!谁把她钉起来的?!
还有把人丢在一个腐烂尸体旁边!!
殷青锁可是记仇,相当的记仇。既然刚来就给她折腾的一身黄土加血泥,那就必须要报复回去!
太狼狈了,今天这事要是不百倍奉还,往后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那里”出来的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