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顾温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汤故，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你说这是不是……”
“莉亚。”
汤故话音刚落就冲出走廊。
和宫老爷子迎面撞上。
“哟哟哟，小故你慢点，这是去哪呢？”
汤故一愣，看了一眼他身后，零零散散跟着不少人，唯独没看见宫禛。
“宫禛呢？”
宫老爷子顿了顿：“他……出去了。”
“去哪了？”她脸色一变，预感大事不妙。
“昨晚P国送信来，单独找的他，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我这边呢……诶诶诶！小故你去哪啊！”
汤故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走廊，顾温也跟着冲出去，跑到一半，又跑回来了。
“我可没有汤故那本事，我还是别去拖后腿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跑去哪吒的房间，撞开门发现里面也没了人。
大概率是去接迷路的月老一行了。
现在没人能找，她只能先打电话。
哪吒没接，月老也没接，她松口气，觉得反而是好事。
另一边。
汤故赶到山地边缘，撞见指挥摆渡人作战的黑无常。
“主上，怎么……就您来了？”
“他们还没到，什么情况？”
黑无常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昨天我们一直在找她的下落，怎么都没找到，刚才她忽然在山头上出现，已经现出真身，摆渡人还没靠近山体就塌了，以他们的灵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啊！”
“看见帝君了吗？”
“帝君？”黑无常一脸懵，“没有啊，我从头到尾都没看见，而且山地已经被我们的人围起来了，昨天P国退出去之后凡人的部队一直守着海岸线，今天也没人进入山地啊！”
宫禛不在这？
莉亚他们送信过来，除了想再和他见面，还有什么企图？
两人说话的功夫，山上又是轰隆一声。
巨石带着泥水滚落，眨眼间东边的角就已经塌陷下去，一大块山体直接凭空掉落，坠入海底，溅起惊涛骇浪。
“主上，她这是在干什么啊？山地上根本没有凡人，她这么大张旗鼓的有什么用？”
汤故拧眉。
她也没想明白。
于凡人而言，可能是制造恐慌，但南岛现在军事戒严，没有任何媒体能进来报道，这种虚张声势根本起不到作用。
她顿了顿，忽然脸色一变，眸子也缩成了一条缝。
“不好！”
她冲进林中，高大树木掩盖了身形，她一路往上，在半山腰停住，仔细观察山上的动静。
她之前一直忽视了一件事。
那就是看上去所有分管凡间的神仙都是站在她这边的，所以她自认为莉亚的这场秀只有他们陪她演。
而她根本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和大家作对。
但她却忘了，莉亚的生母虽然已死，但作为狐族的后人，她一直和青丘狐族联系密切，且在狐族之中有不少私交甚好的长老们。
狐族虽然并不好战，但出奇的团结，莉亚又继承了她母亲的狐狸眼，懂得如何惹人怜惜，她要是想认真打仗，恐怕真的会有狐族人愿意帮忙。
要是她借助了狐族的灵力，那刚才看见的一切就好解释了。
她不过是在做实验，看看她最后能做到哪一步。
“汤故，来都来了，为什么躲着啊？”
她刻意隐藏了。
隔着这么远都能察觉到她的气息，看来想法应验了。
“莉亚……哦不，樊玥公主，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没有底线啊。”
她脚尖一点就飞起来，瞬间到了已经坍塌掉数十米的山顶，和对方面对面站着。
莉亚扯扯唇角：“我不过是出其不意而已，你们神仙尽数出动，本就是胜之不武。”
“在凡人的地盘用神力搞破坏，谁才是那个不道德的神仙？”
对方顿了顿，轻笑一声：“我说不过你，我只喜欢用实力论高下。”
“你说不过我是因为你本来就没道理，凭实力？真正各凭本事，你可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莉亚真是无耻到了一个境界，也不是单纯的“骄纵”两个字能轻易概括。
她没再接话，反手就是一掌劈过来。
汤故闪身躲开。
那一掌披在她身后的树上，几米粗的树干被这一掌硬生生拍成了几段，烧得焦黑。
她拧眉不语。
狐族这是倾巢出动了？！
不然莉亚凭借几百年的修为哪来这么大的本事？
她深吸一口气，祭剑。
鬼啸的剑芒刺眼，看得人眼睛刺痛。
莉亚冷哼一声：“汤故，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对手！”
“是不是，试试才知道。”
她向莉亚飞去，手中的剑快到根本看不清。
剑锋刺破空气的声音刺耳，一声尖锐的破风声在山林里响起，莉亚抬手一挡，两人的灵力碰在一起，瞬间变成一团烈焰，在空气中爆炸。
摆渡人嗅到汤故法术的气味，瞬间冲向事发地，周围的游荡的厉鬼也全部聚集在小小的山顶。
百鬼集结，都是她最忠实的军队。
她一声令下，成百上千的恶鬼声势浩大地扑向莉亚。
从远处看，就像是匍匐攀爬的蚂蚁，密密麻麻，一个贴着一个，哀嚎着、凄厉地咆哮着冲向目标。
莉亚哪怕知道他们修为尚浅不过是飞蛾扑火，也被这压倒性的阵势吓了一跳。
她早听说阎王在人间的威名不是能断人生死，而是能让恶鬼臣服，忠心侍主。
就算装备再差的部队，只要步调统一，数量上呈压倒性的优势，正面冲突的时候，也很难吃败仗。
莉亚的所有精力都放在这群前仆后继的恶鬼身上。
他们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不害怕魂飞湮灭，所以也没有惧意，毫无感情地扑向她，目的只有把她干掉。
汤故眯眼，趁机攻击莉亚后背。
对方预感不妙，顷刻间爆发，身后长出九尾，强大的灵力从体内冲出，立刻掀翻趴在山坡上的那群恶鬼。
就连她也被波及，踩在一棵大树上才勉强稳住。
九尾！？
狐族法术最高者才能修炼出九尾，哪怕是她母亲当年死时也才堪堪长出最后一条柔弱的新尾巴。
狐族有九尾的不多，大多身居要职，没想到连他们都来帮忙，狐族的团结，简直毫无底线。
“汤故，我本来以为，你没那么早送死的。”
莉亚看着她，得意的表情藏都藏不住：“这次，可是你自找的！”
她已经蓄力，汤故修为只有千年，怎么可能抵得过万年九尾狐，况且还不止一只九尾狐！
她已经做好了殊死反抗的准备，灵力已经到了她面前，她剑已经伸出去，却被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抢先，顶了回去。
她回过头，就看见姗姗来迟的月老等人现身。
诸神降临，她才猛地松了口气。
“汤爷，你还好吧？”哪吒第一个上前，“耽误了点时间，来晚了。”
“我没事，但她……现在就算是我们合力，恐怕，也不是百分百的胜算了。”
闻言，神仙们这才发觉不对劲。
“樊玥！你是不是疯了！此事败露，追究起来，青丘狐族都吃不了兜着走！”
“哼，你们别想用后果来压我，玉帝是我父亲不是你们的！他才是天庭的至高统治者！”
二郎神冷笑一声：“天庭至高无上的存在是帝君！樊玥，今天就算我们因为阻止你而死，你最终也会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莉亚已经疯癫了，压根听不进去周围人的话，只沉浸在自己创造的“复仇”和“反杀”的快感之中。
“我不想和你们废话，就算死，我也要你们死在我前面！”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所有人都明白无论如何也没法让她就此罢休，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