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车敲下去，电脑上的代码瞬速运转，音箱立刻播放她提前编写好的程序。
是问候语。
长达五分钟的问候语，一开始大家还在听，到了后面能跟上的人越来越少。
语速平均流畅，甚至音箱发出来的声音都不像普通人工智能的那么机械，数不清用了多少个国家的语言，她按照既定的规则分别用8中语言融入节日问候里去后，剩下的通篇都是在做节日介绍。
节日介绍是观众猜的，因为能听懂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
五分钟的语音播报结束，现场鸦雀无声。
沉默已经是汤故表演结束后的老场面了。
现场观众大眼瞪小眼，直播间网友都快把屏幕扣烂，主持人成了哑巴，连导演组都傻了。
汤故上台之前跟他们打过招呼，出于她的身份背景和一些背后硬势力考虑，他们答应了她“带电脑但绝对不会作弊”的请求。
但也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效果！
简直炸裂……
「我嘞个大擦，汤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什么特工的？」
「我人傻了啊，不是，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啊！」
「朋友们，这在编程界也是史无前例的存在啊……」
「二十分钟？我想知道汤故有没有测试过，这二十分钟够写个鬼啊！怎么做到的！？」
「编程大神啊！我顶礼膜拜！」
「继建筑学之后，又有一个专业的学生期末考试拜汤故了」
「不是，光是这个手速都很难有人做到啊！」
「汤故真是……人间瑰宝」
“汤……汤故老师是怎么……”主持人说话都结巴了，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她到底是不是人啊？！
早就听说汤故在内娱是一股清流，女明星里出名的全能型选手，当面领教且被打脸，还是半天回不过神。
“题目只说了用语言送祝福，编程语言，不也是一种语言？”汤故一脸淡然从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让其他人暴走的话。
「确实……是啊，但谁能想得到编程语言啊姐，你真是我姐！」
「汤爷还是一贯地另辟蹊径」
「这波操作我愿称之为汤故镜头生涯里截至目前的最牛B操作」
「这不服不行啊这……没地方吐槽啊！」
“等等，编程语言虽然也可以强行解释为一种语言，但你展示的也就只有这一种，机器展示的语言也能算你的？不过是输入代码而已，和本人的语言能力有什么关系？”
莉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C位被人抢走，哪能服气，立刻挑出漏洞。
「对啊！这不就只能算一种吗！汤故只是钻了个空子！」
「真心机，网友还被她带着跑，都是脑吧！」
「喂，你们捧莉亚就捧莉亚，拉踩什么啊！」
「纯路人，输赢我不管，汤故编程确实很牛！」
「编程牛有屁用，回头上了外交场合，要和其他国家大使交流，你说我来敲一段编程给你看？」
「楼上笑死！」
「这不能算！汤故只能算一个！」
「对！没错！莉亚才是第一！」
不仅直播间观众争执不休，现场观众也各种讨论。
主持人有点难办，正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尴尬的时候，汤故忽然开口。
“不好意思，我没打算把人机的语言作为我的积分。”她挑眉，“刚才只是给大家听一下正确发音版本。”
她笑笑，看向主持人：“所以我可以开始了吗？”
这下又轮到所有人发懵，主持人僵硬地点点头，但完全不明白她说的“开始”到底是要干什么。
汤故清了清嗓子，手扶着立式话筒，正式开始她的表演。
和刚才人机里一模一样的台词，一模一样的语种，她流畅的、有感情的全部复述了一遍。
内容到底差了还是没差已经没有人在追究，因为听不懂的成分实在太多了，但她的语速一直均匀，没有任何卡顿，甚至还能带上肢体动作。
大家只能在长达六分多钟的“人类”发言里寻找“端午”、“中秋”这样的关键词，来确定她什么时候换了介绍的节日。
发言结束，她微微鞠躬，这下就连导演组请来的语言专家都开始擦汗咽口水。
“不……不是，汤故小姐，我冒昧问一句，您刚才……是用了23国语言吗？”
专家额头上直冒汗，擦了又擦，问出口的时候还觉得心虚。
“24种。”她勾唇，“前两天看了一本言情，里面的女主会二十四国语言，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今天刚好碰到这个题目，献丑了。”
「啊这……不丑不丑，这可不敢说丑」
「？所以，你会的还不止24种咯？！！！」
「什么逆天反人类的操作啊！」
「只有我的关注重点在汤爷也看玛丽苏上吗？」
「不是，哪24种啊！这都没人能评判好不好！」
专家深吸一口气：“我只能听出23种语言，大意是向大家致以节日问候，并介绍节日风俗宣传我国文化，这23种都没什么问题，但最后十秒钟您说的那个……是哪国语言啊？”
“I国。”她一脸“竟然没人听过吗”的表情，瞬间又给专家心头插了一刀，“I国是个很小，国家由群岛组成，虽然几百年前曾被入侵，但是目前该国家的三百多万人口一直使用本国语言，这……应该算吧。”
怎么不算呢。
“啊哈哈，是我浅薄了。”专家干笑两声，“但I国语言我确实不知道，可能还需要请一下外援，外交厅的章翻译精通各国语言，或许，还要求助一下他。”
「我靠？组委会能请来章沣？！」
「章沣谁啊？」
「天老爷，楼上不看新闻吗？前发言人，转任后是现在的翻译总长，又帅又有气质的中年大叔外交官啊！」
「章沣简直是公务员天花板好吗？那气场，那学识，真的国外没有发言人能超越！」
「请章沣来啊！那我不困了哈！」
「汤故会说24国语言，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本来也睡不着」
导演组听从专家演技，征得章沣本人许可后现场电话连线。
听完汤故刚才六分钟的表现，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
“章总长，怎……怎么了？”总导演被沉默吓到，磕磕巴巴地开口询问。
那边顿了顿：“我想问问，发言的这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