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能说。”
顾温下凡的时候不知道给自己改了几年寿命,他深知她作为凡人的这一生短暂还好,等她结束阳寿就能重逢,可如果长了,他实在不知道下一次以什么借口搪塞。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来,我在家等你。”
他笑:“只要是你一个人在的地方,我都能去。”
“那可说好了,你最好天天来找我,你这样的,肯定找不到别的女人了,但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找别的男人了。”
没有多大效果的威胁,延逸嗯了一声。
她伸手,往下,摸了摸:“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
她要不要听听她在说些什么。
“你和小故是什么关系?”话题跳得有点快,但却是她一直想问但忘了问的。
“她帮了我。”
她坐起来:“是他帮你变成这样的?”
“也可以这么说。”
“我的天,她到底什么来头?再这么下去我都要考虑宫影帝是不是配得上她了!”
延逸没回答,帮她洗头。
从始至终,他做出的所有回答都很暧昧,但顾温从来没有选择质疑,哪怕欺骗自己,也无条件相信他。
她吹干头发被抱到床上,延逸把掉下床的三件套捡回来,拍拍怀里的人:“睡吧。”
“不想睡,我睡着了你走了怎么办。”
“等你醒了我再走。”
“那我一觉睡到死吧。”
“……”
好一个浪漫终结者。
“延逸。”
“嗯?”
“说好了你等我睡醒再走的,要是我醒了发现你不见了,你再也别想哄好我。”
“嗯,知道了。”
他低头看着她犹豫地闭上眼睛,伸手碰了碰她的睫毛,她闭紧双眼表示拒绝。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希衡的好。
或许发现了,只是因为自以为是的种种顾虑,始终不愿意对她的热情做出回应。
她顿了几秒,伸腿架在他身上,胳膊也被她抱得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开。
“延逸,真心是要换真心的。”好半天了她还在纠结他会不会晚上偷偷离开这件事,各种威胁。
他亲她一口:“知道了。”
他找回了记忆,哪里舍得骗她。
她是九重天上最喜欢他的希衡,也是人间只爱他的顾温。
“延逸……”
“要是不想睡的话起来干点别的。”
“……晚安。”
顾温当晚彻底醒酒,但没能清醒过来的汤故差点磨死宫禛。
他把人抱上车,用安全带捆在副驾驶座。
汤故哼哼两声,开始挣扎。
“老实点。”他按住她的手,在后座车载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早知道她去顾温家,所以八点多就给她打电话,怕的就是她跟着顾温喝多。
结果倒好,他们吃饭更早。
“宫老师……”她伸手,“抱。”
宫禛拿走她手里的水,免得撒在她身上:“回家再抱。”
车停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很容易被人看见拍照。
汤故拧眉,发号施令:“现在抱!”
他看着她,脸烧红,眼神涣散,很难聚焦。
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
跟谁玩不好,偏偏跟顾温混到一起。
他叹了口气,选择先发动车子。
引擎一响,汤故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老实下去,坐在副驾驶好一会,等红绿灯的时候,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宫禛看她一眼,扳过她的脸。
“怎么哭了?”他指腹擦掉她脸上的眼泪,低声去哄。
汤故抖一抖:“肚子痛……”
“哪里?”他拧眉。
“这里。”她按了按小腹,又往上挪一挪,“还有这里。”
“到底是哪里?”他有点紧张,之前哪怕冬天在冷水里拍戏,她都没说过有不舒服的,现在是因为难受所以哭了?
“都痛。”
也不知道是醉酒让她失去清晰的表达能力还是真的难过,他拧眉:“去医院,好吗?”
“不好。”她摇头,“回家。”
“不舒服就要去医院。”
“我可以忍着。”
脾气够犟的。
红灯很长,宫禛犹豫几秒,印象里她的生理期就是这几天。
她不愿意去医院,他就以最快速度开回老宅。
宫老爷子刚好从书房出来,看见他怀里抱着汤故,正想问怎么大晚上一个小姑娘喝成这个样子。
老爷子眉头已经皱起来了,汤故恰好清醒一阵,抬头的瞬间看见他,摆摆手:“嗨,爷爷晚上好。”
爷爷那两个字作用极大,宫老爷子眉头的结瞬间解开。
“诶诶,晚上好。”
汤故头挂在宫禛肩膀上,简单的问候之后又陷入酒鬼状态。
宫禛把人放在沙发上,交代她别睡着,他去浴室放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人已经趴在地毯上,几只猫蹲在边上,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他长叹一口气,把人捞起来,带进浴室。
温热的水让毛孔舒展,汤故缓神,抱着他的手臂,脸贴上去。
“怎么了?”
今晚好像格外黏人。
她眨眨眼,睫毛侧边刮着他的手臂。
他低头,亲她的脖子。
“宫老师,莉亚怎么说?”她酒都没醒过来,就开始打听上午探病的事。
“她说喜欢我。”
她动作一顿:“然后呢?”
“我说我不喜欢她。”
“没了?”
“没了。”
她心里竟然有点窃喜,且十分满意这个回答,脚在浴缸里甩了甩:“宫老师喜欢我吗?”
“你说呢?”他撩起她挡住脸的头发,唇贴在她脸边。
不需要拿什么证明,他对她的喜欢和爱,用眼睛就能看出来。
她的指尖抠着他胳膊,轻轻搓搓:“我也喜欢宫老师。”
她不想让出宫禛,也不想让出帝君。
顾温让她大醉一场,却想通了很多东西。
除非她像延逸一样失忆,否则她都会永远喜欢他,哪怕回到天庭。
最开始也许就是一次任务,但无奈她走心了。
如果历劫结束回到天庭,宫禛忘记了人间的一切,她可能也会像顾温一样,用尽办法让他想起来。
她一直没说话,宫禛抱了很久,看她要睡了,才开口:“还难受吗?”
“一点点。”
她生理期就是最近,小腹隐隐作痛很正常,本来不该喝酒的,这次是自己作死。
泡完澡,她高高兴兴地上床。
宫禛去厨房,做了一碗暖胃的汤。
她晚上吃咸了,喝得很欢,最后长叹一声,馋哭床头柜上站着的老虎和小花。
“睡吗?”他放下碗,亲她。
她跪在床上,直起身,抱着他,回吻。
“有点想……”她指尖从他肩膀上滑到腰间,勾住皮带。
她醉意还没彻底消散,穿着一件宽大的纯棉T恤,衬得更小一只。
她食指掐着皮带卡扣,小拇指翘起,低着头飞快地偷看他一眼,压着嘴角的弧度。
宫禛抓着她的手,一带,她头撞进他怀里。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一会澡白洗了。”
“可以再洗一次的。”